“前越建平二十一年,太祖诛越厉帝温栩。砍其头颅,挂诸皇城上,以儆效尤。遂改国号为昭,曰日月昭昭,普泽天下。开天经语云洪元之时,亦未有天地,虚空未分,清浊未判,玄虚寂寥之里。洪元一治,至于万劫,洪元即判,而有混元。

太祖定大昭,以至定天下,天下洪元之态乃定矣。故取天定洪元之意,改元定元。”

昭史太祖本纪

大雪未停,燕齐谐灌了一身的寒气,尽数全带进了屋里,他抖了抖身上的大氅,随意挂在一旁的杆子上,开口道“赟和王那一脉投降了。”

陆冥之眉角挑了挑“这又是谁。”

燕齐谐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嘟嘟囔囔“就老王爷唤作温枫,没几天活头,养了个咋咋呼呼的儿子叫温烨涵那个。旁支宗室,连封地也没有,天天呆在京城里领闲差”喝了两口水,又道,“我说你这儿待遇也忒差了些,我好歹也是个要封亲王的人了,还要呼哈哈的自己倒水喝啧,还是白水,连点儿茶都没有。”

京城好些事情还没有清理完,登基和册封的大典都还未举行,有些事不过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罢了。

陆冥之白他一眼“就你事多。”他斥完燕齐谐之后又问道,“所以赟和王是个甚么意思。”

燕齐谐四仰八叉瘫在椅子上,口中道“咱们进京城时不是说不抵抗者,皆留性命么,那赟和王又已经快断气了,只怕是想给自己儿子留条命罢。”

燕齐谐哼哼了两声,“那温烨涵还想挑事,可手上一无兵权,二来,那赟和王一脉本就没甚么威望,封王还是因为两辈儿之前出过一个护驾的。本该是实在是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陆冥之脸抽了抽,并没有说话。他知道燕齐谐下头肯定还有话。

燕齐谐接着道“不过那位掌着另一半神策虎符的,可是极力想将这一脉人保下来。”

陆冥之眉角挑了挑“她这是想给自己留个依仗呢?”今日若保下了赟和王,此后这群人便会对她感恩戴德,虽说不过是个旁支宗室,但到底投降了好些前朝老臣。

“亲的”总比外来的要亲近些。

陆冥之皱着眉头“终归是我羽翼未丰,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还是被处处掣肘。”

昭军才入了京城,许多事儿还在半空中飘着没有着落,。乾坤未定,倘若在这节骨眼上二十万神策军突然反水,那场面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能将人推上高位的东西,也自然能将人拉入深渊。

陆冥之揉了揉眉心,道“那就先留着罢,随便改了封号给个爵位,以前他们在京城怎么活,今后还怎么活就是了。”

宁军还在江南,顺军还在齐鲁,有些东西明知道留着是个祸患,也还得留着。

陆冥之闭着眼睛,稍稍歇了一会儿,自己揉了两下太阳穴,再睁开,发现燕齐谐那兔崽子正忙着给自己泡茶,他倒了一杯递在陆冥之跟前“咱们两个可怜,都走到这位置上了,连个泡茶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来了你就先将就着,反正能喝。”

陆冥之将杯子拿在手里,感觉了一下,这个温度喝下去大概会从舌头一直烫到肠子,便赶紧放下了。

他问道“洛阳那边如何了?”

燕齐谐果真是没把那能烫掉舌头的茶水往嘴里送,也放在一边晾着,道“西京的女眷已经到了,这速度只怕是一路上没停过。”

陆冥之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衡儿。”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