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空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眼看着他这般痛苦,但上官凌姬既然想要得到渡鸦,那便是我的敌人,既然是我的敌人,那我便自然不能再喜欢她,我一定会让她从扶木山彻底消失。但在这之前,我希望将一个男人一生中最为神圣的时刻交给顾行空,而在那之后,我会让这一切重归于初。所以,亲迎大殿那天晚上,我便让西域第一能工巧匠乌骨乃将早已大醉的顾行空易容成我韦云天,然后将他送进了洞房。于是,便有了紫灵。”韦云天脸上似乎带着几分苦涩,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为什么?”丁逸怔怔的望着韦云天,他想不通,也不理解,更不明白。
“我无法成全他们,所以我只能将一个男人最值得回味的那一刻让给顾行空,这是我唯一所能做的。”韦云天说道。
丁逸心里一阵发苦,他想不到紫灵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到这个世上。
“你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就算顾行空能得到她的人,却也得不到她的心。”丁逸说道。
“在我要毁灭上官凌姬之前,这是我唯一能为顾行空做的。”韦云天说道。
“那紫灵呢?你不觉得对她来说,这样未免有点太残酷了。”丁逸说道。
韦云天轻轻轻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但那只是一个意外。因为在我的计划中,洞房花烛夜之后的第二天,上官凌姬将会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对那只渡鸦抱有非分之想的人,不管他是谁,我都绝不允许他活在这个世上,哪怕这个人是上官凌姬,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意外。”丁逸喃喃道,“可你知不知道,这样一个意外,带给紫灵的将会是一生的痛苦。”
一时间丁逸觉得心中苦涩难言,他忍不住抱起酒坛一口气喝掉一大半,然后抬头望着韦云天,“然后呢?”
“乌骨乃的易容之术虽然天下无双,可上官凌姬还是认出来了,但那已经是洞房花烛夜之后了。子时刚过,扶木山便陷入了刀光剑影之中。轩辕天罡带着墨山族的三皇七十六死士将扶木山彻底包围。我从未想到远在天山之北多年来与我青灵教井水不犯河水的墨山族,竟然会与这样一个女人勾结在一起,我更未想到轩辕天罡的天罡神功竟然已有如此火候,更何况他手下的三皇的武功也非同寻常。我太大意了,所以这一战我败了,败的很彻底。青灵教全数覆灭,而我也身负重伤,坠落黑水峰,凭借最后一口真气,虽然最终死里逃生,但一身功力却已是尽失。”
韦云天长长的吐了口气,抓起一壶酒,径直一饮而尽。
“顾行空呢?”丁逸迟疑了片刻问道。
“在他还未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便让崇吾抱着你,带上他,带上曲松,还有十八位教中最精干的弟子逃离了扶木山。这也算是唯一能让我觉得慰藉的地方,毕竟我还是阻止了上官凌姬和轩辕天罡,给了你们一个逃生的机会。”韦云天说道。
之前丁逸一直不明白,既然这只渡鸦如此重要,上官凌姬为何还不亲自前往渔村,而是派了紫灵。现在他隐约有些明白了,韦云天让顾行空替自己与上官凌姬行洞房之事,这对上官凌姬来说大概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所以,在她察觉之后,她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报复。
而最残酷的报复,自然莫过于让顾行空死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下。
好狠毒的女人。
想到这里,丁逸的手中不禁冒出了冷汗。
“让你远离江湖是非,武林恩怨,做一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这是我所希望的,也是顾行空所期盼的。所以他并没有告诉你这一切,你虽是我韦云天的儿子,可在他的心中,早已视你为己出。”
“顾行空带着我来到了小渔村,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八年,你呢?”
“我一直在找你们,顾行空虽然留下了只有我与他二人才能看懂的记号,可这个世界毕竟太大了,茫茫人海,万里江湖,要找到你们又谈何容易。”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十方镇的?”
“十年前,我花了十年的时间顺着顾行空的记号才寻到了这里。”
“既然你才是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不来看我?”
韦云天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因为我的功力并没有恢复,而且我知道,上官凌姬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顾行空,寻找水晶渡鸦的下落。所以在我的功力完全恢复之前,我绝不能冒这个险与你们相认,况且,”韦云天顿了顿继续道,“有画眉照顾你,我很放心。”
“这么说,几个月前,小渔村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丁逸望着他。
韦云天默然片刻,轻轻点点头,“我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阻止?你说过,顾行空是你的生死兄弟。”丁逸咬着牙瞪着韦云天。
“因为我也不是紫灵的对手,我去了,只能白白送死。十年前的那一战,我虽侥幸逃生,可一生功力尽失,几乎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韦云天苦笑了一声。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顾行空死在自己亲生女儿的手下,看着那些曾经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死在紫灵的剑下。丁逸望着眼前的这个须发灰白的男人,突然间对他生出几分同情。
韦云天所承受的痛苦一定远远大于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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