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打算就这样陪着我帮着我一辈子不成?”丁逸说道。

“如果你不嫌我烦的话,我觉得没问题啊。”盈歌耸耸肩。

“我看得出,上官凌姬对你有几分忌惮,她说你来自遥远的东方,这是什么意思?”丁逸说道。

“意思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在东方,那里距离这里非常遥远。”盈歌耸耸肩。

“我就算再笨,也能猜的出来,你一定有着显赫的身世。”丁逸看着盈歌。

“然后呢?”盈歌看着他。

“没什么,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便不问就是。”丁逸说道,“其实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身世,总之,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盈歌看着丁逸,半响后展颜一笑,他伸手用力拍拍丁逸的肩膀,“老弟,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管你喜不喜欢它,你都只能接受。”

丁逸似乎看到盈歌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这个终日里游戏红尘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男人,莫非心里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走吧,老弟,这里距离扎布里还有几十里地,我们得加快脚力才行。”盈歌说道。

晨曦时分,古老而安静的扎布里小镇弥漫在盐雾之中,操劳了一天的人们此时大多还沉睡在温暖的梦乡之中,只能偶尔见到一两个扛着木耙的盐农匆匆而过,想来大概是要赶个早去打捞两袋上好的头层盐晶。

丁逸站在街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充满了盐腥味的空气,想到自己很快便要离开这里,丁逸的心中突然间对这个边陲小镇生出几分莫名的留恋来。

也许他所舍不得的,并非是这扎布里小镇。

“老弟,放我下来吧。这一路上辛苦你了。”盈歌趴在丁逸的背上,低声说道。

“没关系,你背了我这么多次,我背你一次也是应该的,你就在上面呆着吧。”丁逸擦擦头上的汗,笑了笑,他一扭头,看到爬在自己肩头的盈歌满头大汗,苍白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紫色,他看起来很虚弱。

丁逸吃了一惊,“你的伤怎么样了?”

“大概有点严重。”盈歌勉强笑了笑,得尽快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行功疗伤。”

丁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懊恼。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会武功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我们去找巴穆。”丁逸说道。

“不,”盈歌摇摇头,“不能再让巴穆受到牵累了。”

“那我们应该去哪里?”丁逸焦急的环顾着街头。

“我们去找轩辕天罡。”盈歌低声说道。

“轩辕天罡?”丁逸一愣,“为什么要去找他,难道你没觉得,他是一个比上官凌姬更危险的人么?万一他要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不会的,他不仅不会对我们不利,也许还会帮我疗伤。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功力很可能在上官凌姬之上。如果有他相助,我的伤也许能好的很快。他既然已经帮过我们一次,想必不会吝惜再帮我们一次。”盈歌说道。

“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呢?”丁逸沉吟道。

“你忘了,他说过他喜欢你的。”盈歌笑了笑。

丁逸踌躇着,他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

“老弟,这里既然是轩辕天罡的地盘,他现在一定已经知道我们来到了扎布里。所以,我们不管去哪里,都不过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别担心,他不会伤害我们的。”盈歌说完后,顿了顿,“至少,现在不会。”

丁逸迟疑了半响,点点头,“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去找那个农夫。”

轩辕天罡坐在小屋之中,此刻他正在低头吃着米饭,米依旧是灰褐色的青稞米,看起来颗粒饱满,粗糙而坚硬。他用一双粗木筷子不紧不慢的挑起几颗米粒,放进嘴里然后仔细的嚼动着,似乎生怕漏掉一颗囫囵米粒。

他吃的依旧很专注,就像上次丁逸和盈歌见到他的时候那样。对他来说,吃饭就像是一件庄严而神圣的大事。

这样吃对身体当然大有裨益,只不过慢了一点。

岂止是慢了一点,简直太慢了。

可盈歌和丁逸只能耐心的等,等轩辕天罡把这碗米饭吃完。

于是,丁逸和盈歌坐在轩辕天罡的对面,梗着脖子就这样看着轩辕天罡吃米饭,一直等到轩辕天罡吃完了碗中的最后一粒米,盈歌和丁逸几乎不约而同长长的吐了口气。

这么吃饭,看着都累。

轩辕天罡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然后又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着盈歌,微微一点头,“你受伤了。”

“是的。”盈歌说道。

“是被上官凌姬的雪云掌所伤。”轩辕天罡说道。

“是的。”盈歌说道。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疗伤。”轩辕天罡笑了笑。

“是的。”盈歌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在扎布里,如果说有人能治得了这雪云掌的伤,除了你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可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轩辕天罡淡淡道。

“因为你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盈歌望着他。

丁逸不禁怔了怔,他不明白盈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天罡沉默了片刻,微微笑了笑,他突然伸出手臂,凌空一勾一按,盈歌的身子不由的一晃,就像一只大马猴一样,以一个古怪而滑稽的动作躺在了桌子上,登时动弹不得。

轩辕天罡缓缓伸出右手,轻轻的按在了盈歌的胸前。丁逸顿时觉得浑身一热,一股暖流瞬间从伤口之处蔓延开来,腹田之中滞留已久的玄寒内息开始丝丝散去,这让他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大点力,好舒服。”盈歌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轩辕天罡突然间化掌为指,脸上一股烈焰版的炽热气息一闪而过,轩辕天罡的食指沿着盈歌的胸口一路轻点下来,一直到小腹丹田之处方才戛然而止,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盈歌舒服的快要飞上了天。

“你可以起来了。”轩辕天罡说道。

“这么快就完事了?”盈歌楞了一下,神情中带着几分失望。

“完事了。”轩辕天罡点点头。

“用不用来一遍,巩固一下。”盈歌说道,老实说他还没舒服够。

“不用。”轩辕天罡摇摇头。

轩辕天罡既然都这么说了,盈歌也就不好再赖在桌上不起了,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老天,第一次知道原来疗伤居然还能这么舒服,多谢轩辕大哥了。”盈歌嘻嘻一笑,活动了下胳膊腿儿,他觉得自己沉重的躯体又重新变得轻盈起来,他觉得自己又可以飞了。

“你的伤,这就好了?”丁逸看着盈歌。

“好了,完全好了。”盈歌说道。

丁逸愣愣的看着盈歌,他甚至怀疑盈歌刚才是不是在装,这么重的伤,居然轩辕天罡在举手之间就治好了,这个农夫难道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么。

丁逸有些不相信。

“老弟,我的伤既然已经好了,那我们也就该走了,再见,轩辕大哥,下次如果有缘再见,我一定请你喝酒。”盈歌冲着轩辕天罡鞠了一个大大的躬,然后拉着丁逸的手臂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盈歌,你的伤真的好了么?”丁逸边走边低声问道,他依旧有些不放心。

“真好了,老弟,你就一百个放心好了。”盈歌嘻嘻一笑。

看来是真好了,好了就好,丁逸松了口气。

“你们听说过墨山族么?”轩辕天罡说道。

丁逸和盈歌微微一怔,站住了脚步。

什么意思。

“墨山族,在藏语里乃是雄鹰之意。数百年前墨山族的祖先为了躲避战乱,跋山涉水,历经生死,从遥远的波斯迁徙至此,一点点的将这荒芜的漠北大漠变成了一方乐土,与中原相比,虽然依旧显得寒碜了些,但对这里的人来说,却已是足够。”轩辕天罡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屋门口,遥望着远方云雾飘渺的天山。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丁逸忍不住说道。

“过几日,墨山族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会在墨山族的圣地赛里木湖畔,迎娶一位美丽的新娘。两位若是不急着赶路的话,或许可以去沾沾喜气,毕竟这可是墨山族数十年来的盛隆之事。”轩辕天罡说道。

丁逸的脸色不禁变了变。

“那位新娘子,她叫什么名字?”丁逸迟疑了片刻问道,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轩辕天罡凝视着丁逸,半响后微微一笑,“她叫紫灵。”

丁逸心头剧震,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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