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皇上,草民之所以有这个提法,一是前朝潘季驯曾与此法治河,效果很是不错二是,也是草民得益于黄河中段的启示。皇上请看,中段落差大,二百七十丈啊,真可谓黄河之水天上来。可为何中段泥沙淤积较少?皇上知不知道?”陈潢问道。

任僎一听陈潢这话,真想照他屁股踢上一脚:“你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竟敢诘问皇上?是不是以为这是跟我探讨学问呢?”

任僎悄悄觑向朱由榔,见皇上面上并无不虞之色,心知皇上并不会跟这等狂生一般见识,这才放下心来。

“哦,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因为落差大,河水流速极快,所以才少有泥沙淤积?”朱由榔确实没有怪罪陈潢之意,而是顺着他的思路沉吟着问道。

陈潢右手“啪”地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说道:“着啊,就是此理啊。皇上,你可是草民的知音,话说伯牙摔琴谢知音,就是如此吧?”

他这一拍,倒把朱由榔吓了一跳,心道:“这是什么毛病?怎么拍开了大腿?有这么兴奋吗?”

任僎一听,气得真翻白眼:“陈潢啊陈潢,你头上这是脑袋还是肉丸子啊,还有跟皇上认知音的?”

“陈潢,如果把这条黄河交给你,你用多少年能把河水治清?”朱由榔没有理会他的无礼,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潢问道。

陈潢一点也没有说错话的自觉,一听皇上发问,毫不迟疑地说道:“皇上,若是交给草民来治理,银子、民夫皆充足的情况下,草民担保,五年便可将黄河之水治清。”

“哈哈哈,陈潢,这话你可说大了。”朱由榔笑道。

“不大,不大。”陈潢摇头晃脑,非常自信的说道。

“你说一说,如何治理?仅是束堤冲沙吗?”朱由榔问道。

“皇上,束堤治沙,遥堤防溃,这八个字,即是草民治河口诀。”陈潢答道。

“那朕再问你,你仅是看到了黄河之害,看没看到黄河之利?”

朱由榔这一问,陈潢呆了呆,没有答上话来,显然,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治河不仅是要防溃,还要想办法让它造福于流域农作物生长。比如,多雨年份,所有支流倒灌入河,自是对黄河堤防造成巨大冲击。可若是干旱年份呢?能不能把黄河水引入支流灌溉农田?”

“还有。朕刚才问的是,把黄河河水治清,并非是不再决口,你没听清吗?”

朱由榔这几个问题抛出,把陈潢给问愣了。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等问道。

朱由榔知道,因历史的局限性,陈潢能有这个见识就不错了,不能指望他有更多更高明的理论。

于是,他点拨道:“治理黄河,绝不是只治下游一段,也不只是牵涉河南、山东两省。必须从源头上进行治理,比如,上游中游可多植树木绿草,目的是防止水土流失。水土不流失或者少流失,则下游则泥沙少再比如,在筑堤的同时,可在易发生干旱的地区开挖人工湖蓄水,修水闸,雨季蓄水,旱季放水,岂不是变害为利?”

朱由榔说完,见陈潢目光呆滞,眼珠子一动不动,心里乐了:“还吹不?你那点知识在朕面前还真是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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