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怎么回答?快讲!”沈荃催促道。
高元爵从身后一名伺候丫环手里接过一把茶壶,慢慢走到张永祺面前,给他斟了一杯茶,道:“那书生慢悠悠地对财主道:此时最怕一杯热茶。”
讲到这里,高元爵慢慢走回座位。
“哈哈哈。”众人稍一愣神,看到张永祺面前一堆小山似的骨、刺,猛然明白过来,爆发出一阵大笑。
张永祺脸一下子红了,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吴炳早就看到张永祺的吃相不雅了,心里暗暗佩服皇上:“怪不得皇上只从一篇文章里,就能知道张永祺缺少历练呢,这种场合哪能放开肚皮吃呢。看看人家瞿正博,谈笑间极是潇洒,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既无公子哥的傲气,也无文人酸气,瞿式耜有个好儿子啊。”
他在心里品着张永祺这个人,暗暗与瞿正博比较着,面上却是不显。
谁成想,高元爵这个愣头青,不管不顾地把张永祺的这个缺陷掀了出来。
吴炳怕张永祺面上下不来,连忙笑着打圆场:
“哈哈哈,元爵,你个促狭鬼,竟敢嘲笑老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老师就是那个财主?”
“学生不敢,学生不敢。只是老师家的菜太好吃了,以至于学生们一时口馋,贪吃罢了。”高元爵笑着回道。
“就是就是,学生到老师府上来做客,跟在自已家一样。老师就是有心想吝啬几口吃食,学生也是不依的。”马万春连忙借着吴炳的话题,弥弥缝。
本来吴炳与马万春这么一搅和,气氛不那么尴尬了,张永祺若是会做人,轻轻一笑而过就是了。
可没想到,这家伙却是生开了气,觉得高元爵当众嘲笑他,折了自己榜眼的面子:“你高元爵仗着母亲是禁军院长身份,就敢嘲笑我这榜眼公?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破三甲而已。罢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笑我吃相不雅,那我也折折你的面子罢。”
想到这里,张永祺板着脸,对高元爵道:“高贤弟,咱们今日是文人相会,市井笑话难登大雅之堂,填诗作词习文章才是我辈正业。别的咱们不谈了,高贤弟出身行伍之家,不似我等耕读寒门,想必对于诗词小道并不擅长,愚兄请问,你殿试文章以何为题?说出来听听,也好让老师给点评点评。”
这番话说出来,众人皆是一愣,东道主吴炳也是心里一沉:“怪不得皇上说他绵里藏针呢,出身于行伍之家,你不如直接说他父母都是反贼、叛贼出身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邢院长也是你能影射讽刺的?高元爵千万别闹起来,若是耍开了泼皮,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想到这里,吴炳担着心事闪眼看向高元爵,果然高元爵没有忍住,腾地一下子站起来,道:“张永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在老师府上,高某不跟你一般计较,他日相见,小心高某大巴掌抽你!”
“胡说什么呢?坐下,当着老师的面你怎么如此放肆?!”众人见高元爵当即就怒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就见马万春站起来,斥责了高元爵两句,把高元爵按到座位上。
“唉,太不会做人了。人都做不好,如何能做得好官?”吴炳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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