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炳心道:“张永祺命真是好,多亏了遇到皇上这样大度之人,若是遇到一个心胸狭窄的主子,这小子不被黜落就是好的。”
“陛下,瞿正博、张永祺、沈荃中否参照旧例进翰林院?”吴炳问道。
“不,这批进士一律授州县官,南京一个不留。若无有空缺,则授府州佐贰之官。”朱由榔答道。
“啊?”吴炳一听,惊地说不出话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人的前程就定下了?将来无有一人进内阁了吗?”
“可先,你不必惊诧。朕不是把他们的前程定死了,是要改一改非翰林不得入阁的规矩。朕治国以民为本,用人也要用亲民之官。内阁大臣身居宰辅之位,仅有才学是不够的,若不知民生之艰、稼穑之苦,不通世事,遇事无方,难免会有照本宣科之虞,所以,朕把这批进士全部发到下面去历练,等历练出来了,六部九卿任他们做,内阁大学士也任他们做。”朱由榔一番话,解开了吴炳的疑惑。
“升迁之道从地方州县历练开始,皇上这也算是开了历朝历代用人之先河了。”吴炳心道。
黄榜贴出,张永祺被点为榜眼,自是非常兴奋,与瞿正博、沈荃三人披红戴花,跨马游街,在南京很是风光了一把。
听着耳旁鞭炮之声、赞叹之声不绝,看着街道两边无数百姓艳羡的目光,张永祺感觉心得志满:“今日之荣光,可谓人生之至乐也!”
参加完专门为新科进士举办的琼林宴之后,沈荃张罗着,约上一众同年于当晚去老师府上参加谢师宴。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瞿正博、张永祺等自是不会推辞。
于是,三人同行,相跟着一块往吴府而去。
“瞿贤弟,琼林宴之后,按说赐我三人为翰林的旨意就应该下了,接下来就该去吏部领取告身文书,却不知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差子,怎么没有旨意啊?有没有从世伯那里听到什么?”沈荃问道。
沈荃,字贞蕤,松江人氏,生于天启四年,三人之中最长。
“家父从不在家里说政务,像这种事朝廷自有法度,小弟也不敢打听。”
瞿正博虽最年轻,因为是状元,所以走在正中。
他手里挥着一把折扇,笑着回道。
“张贤弟,你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吗?”沈荃转头问张永祺。
“没有。沈兄,看你如此急迫,一会儿见了老师当面问一问就是了。”张永祺面色平静,淡淡地答道。
他对沈荃如此耐不住性子很是不爽:“该来的自是会来,何必着急呢?心性不稳怎么能当大事?瞿正博别看年轻,心眼可不少,你问他就会告诉你吗?”
“呵呵,愚兄可不是急,这有什么好急的?照例瞿贤弟授翰林院修撰,你我二人授翰林院编修,这都是定数。”沈荃被张永祺暗刺了一句,呆了一呆,呵呵一笑说道。
“是啊,我三人同入翰林,日后登阁拜相,辅佐圣君,大展宏图之志,自是指日可待啊。”张永祺听沈荃提到翰林,一下子撩到了他的痒处,一副雄心万丈的语气说道。
“二位仁兄,当今圣上行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可以常理度之啊。”瞿正博笑着轻轻点了一下这两个心如热炭的同年。
“瞿贤弟,当今行事再不可以常理度之,你我授翰林却应该是不会变的,你大概想多了。”张永祺道。
瞿正博笑了笑没有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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