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朱由榔在刑部的折子上批了八个字:“杀人诛心,以儆效尤。”
有了这八个字,郝存忠的生命就算是走到了尽头。
陈邦彦指的就是这件事。
他的意思是,陈家父子现在很不老实,宫里有淑妃,家里父子三人都占据要职,若是再让陈季才当了行长,那岂不是更加难治了吗?将来他陈家会不会起了纵容外甥抢夺太子之位的心思?
朱由榔想明白陈邦彦的担忧之处,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对陈邦彦道:“无妨,令斌你想多了。行长之位适合谁干就是谁干,不要想那么多。”
陈邦彦对朱由榔佩服得五体投地,见自己的提醒到了,皇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皇上已经心中有数了,也就不再多说。
斟酌再三,朱由榔最后还是听从了陈邦彦的建议,任王化屏为大明皇家银行行长。
不为别的,主要是王化屏读书读的稍多一些,与陈老三比起来,更有文化。
确定下人选,朱由榔传旨把宋应星与王化屏宣来,与他俩商量筹建银行的事。
“长庚,朕记得天工开物中似乎有造纸术的记载,不知道你手下有无造纸匠人?”朱由榔问道。
“回陛下,民间造纸术其实已经非常成熟了,无论是用草、秸、竹、麻、丝、帛各种原料造纸,均有成熟的工艺了。不知陛下需要造什么样的纸?”
“长庚,朕要造纱纸,这种纸一定要区别于其它的纸张,不但坚韧,还要硬挺,耐磨损,民间工坊无法仿制是最好。不知有没有棉绒造纸工艺?”朱由榔道。
他记得后世的币纸,就是用棉短绒造的。
“回陛下,臣未曾听说此工艺。不过,臣手下有好几个造纸工匠,可以试一试。反正工艺都是大同小异,应该不难。”宋应星道。
“那好。你抓紧试,如果能够试验成功,朝廷就可以发行纸纱了,以代替金银流通。”
“是,臣遵旨。”宋应星躬身领旨。
朱由榔令宋应星下去,然后给王化屏说起银行的业务来。
“化屏,银行业务有两条,一条是存银,一条是贷款。存银可生利息,年利率暂定为三厘吧。贷款自然也有利息,暂定为五厘。贷款时,一定要摸清贷款者的底细,看其是否把银子用到正途,是否有还款能力,等等。”
“另外,先在南京试试水,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在各省、府、州、县建立分行。”
朱由榔大体把银行的业务和发展前景说了一遍。
王化屏咂摸了一会儿,道:“陛下,臣虽然一直做生意,但从未做过钱庄生意,道理臣倒是懂,可在这行却是生手。这么大摊子交给臣,臣心里是真没底。臣打算先找些能写会算的帮手,然后再到一些钱庄、典当行看一看,学一学,若能请到有经验的掌柜、朝奉那当然更好,请陛下恩准。”
看得出,王化屏见到朱由榔非常紧张,被一下子赋予这么重的担子,也有些忐忑不安,所以,说话留足了余地。
“准了。你先把事情吃透,弄个详细规则出来。作为行长,你主要把握方向和大局,细务自有下边人去做。因此,找好帮手自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朱由榔对王化屏还是挺满意的。
谨慎是好事,尤其是他这个职位,过手的银子跟海淌似的,如果不是个稳当人,朱由榔还真是不会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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