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的很简单,观察唐媛的一举一动,然后去偷袭她。这便是你的修行!做得到的话,我便给你与皇帝会晤的机会。”

班师诏这般说。

陵千山不明白:“为什么是她?”

“原因只有一个,虽然眼下你的师姐在兵器谱上排名一千三百二十六名,但在不远的将来,她会以贪狼之境登顶,成为天下第一。”

真的假的?

贪狼是武者最低的境界,依靠它赢得天下第一,其难度堪称神话。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人。陵千山甚至一时很难想到,她要怎样才能达成这个目的。但他一想到自己所创造的奇迹,也便释然了。

更何况,相较于什么修行目标,陵千山更在乎的,是班师诏嘴里那个了解真相的机会。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去准备,埋伏在唐媛的归途中,想要打她个措手不及。班师诏躲在一旁,微笑地打量着陵千山的举动。

时候还早,正午未到。唐媛大概是做完了该做的功课,她依旧浑身上下缠着白色绷带,宛若被赋予魂魄的人形布偶,诡异且安静地走在林中。

当她从鸟虫走兽身旁走过,动物们该觅食的觅食,该栖息的栖息,好似根本不知道刚才有人经过。

只有最上等的刺客,才能时时刻刻与世界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对此,陵千山并未畏惧。他躲在草丛里,默默地用眼睛数着唐媛的脚步,耐心地等到她的背影彻底落入眼中的刹那这个刹那,是最好的偷袭机会,不管她用怎样的身法都无法躲避!

陵千山猛然跳起,冲向了唐媛!

可惜陵千山最终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偷袭唐媛是他的修行目标,不是她的。

班师诏可没跟她打过招呼,所以至关重要的偷袭机会被冒失地浪费了……或许这一切都在书生的算计之中。

就在陵千山即将触碰到唐媛之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瞬间便失去了全部力量,擦过唐媛的身侧,狼狈地扑倒在地。

“搞什么?!”唐媛诧异地用足尖挑起不速之客的下巴,然后扭脚踏在陵千山胸口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沙哑地问道:“是师父让你这么做的?”

陵千山讪讪地点了点头,简单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修行?偷袭我?真是想一出来一出,那么他人呢?”

陵千山一扭头,之前还在笑嘻嘻躲在林中后面看他怎么偷袭唐媛的班师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情况我大致明白了,跟我想得一样。”唐媛伸出手,将陵千山拽起来。她头疼地搓着太阳穴,不快地说道,“这家伙又准备当甩手掌柜。”

“什么意思?”

“难道你以为单凭你自己,在三天时间内就能偷袭到我?别忘了,我是个刺客,潜伏、暗杀、下毒、陷阱,这些都是我的老本行。喂,我问你,你下定决心要完成修行了?”

陵千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尽管不明白班师诏为什么提出了这样的考验,经过几番谈话之后,陵千山却至少明白一件事。

班师诏既然有所提议,必然有他的用意。

“那么,先用一天时间,跟我了解该如何成为一名刺客吧。”唐媛嘶哑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反而意外温和。

层层绷带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姣好容颜,以及她最真实的一面,亲手揭开过绷带的陵千山再清楚不过。

然而,就在陵千山这般想时。

下一秒。

他被一拳挑起,整个人像虾米般地弓起身子,在半空中转了几个圈后才重重地翻倒在地。

唐媛保持着出拳的姿态,并且,小巧的拳头上,包裹着一层先天元气。

陵千山艰难地爬起来,往地上吐出几口混杂着血丝的苦水,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好似不小心断掉了几根。剧烈的痛楚,再次提醒着少年,没有先天元气,自己在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脆弱。

“只要,你不会因此死掉的话。”唐媛……或者说是,唐远嘶嘶地笑了,她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陵千山,“来来来,站起来!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

班师诏倚坐在大树最高处的树枝上,清风拂过,他自岿然不动,一只手撑着下巴,清闲地欣赏着下面自己的二弟子被大师姐暴打的奇异场面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抓着白狼脊背上的毛,将它凭空吊在枝叶间。

白狼没有挣扎,大概它也知道挣扎无用,就这般安静地凝视着下面。

“你觉得陵千山能完成修行吗?”班师诏向白狼问道。

被吊在半空的白狼扭过头,冷冷地白了这位布衣书生一眼,然后又傲慢地转了过去。

诸如此类的问题,它根本不屑作答。

“哈哈,你对他还蛮有信心的。”班师诏不禁笑了。

“放心好了,让他跟着他的师姐,远远比跟着我强多了。”

明明都懒得跟陵千山解释,可班师诏此刻却不耐其烦对吊在半空的白狼说明。而白狼也异常平静,只有当唐媛挥出拳头,砸中陵千山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的躯体在微微颤动。

“那么,趁着他受苦的时候,我们来解决一下你的事情吧。”班师诏沉吟道。

书生突然站起身,身影转瞬即逝,只剩下细长的树枝晃动。弹指间,一人一狼已然来到瀑布之下的湖泊处。班师诏松开手,白狼随之跃至湖畔的岩石,它一边活动身躯,一边警惕地回首打量书生。

看起来,它和陵千山一样,对班师诏都缺乏信赖。

班师诏无奈地摊摊手,似笑非笑地对白狼说道:

“我猜,陵千山肯定不知道你中了诅咒。”

“呜呜。”白狼不屑地晃晃脑袋,从喉咙里咕隆了一声,不用翻译也能知道,它此刻大概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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