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常谡站起身,道。

“我只想出宫。”

“这里不好吗?多少女人挤破脑袋想要进来,想要来我身边,你可知道?”

“也总有人不愿来这里,你可知道?”

“你罢了,我看看你能跪到几时!”常谡说着,一挥袖走了。

方攸慢慢站起来,揉着膝盖。

“姑娘,你这是何苦”冬禾忙过来搀起方攸,常谡知道方攸曾在宫里时和冬禾要好些,于是便从常识玉身边将冬禾调了过来服侍方攸。冬禾接着道,“惹恼了皇上,这可怎么是好?”然后小声在方攸耳边道,“皇上可不是个心软的人呐。姑娘还是服个软,兴许有转机。”

“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心软的人。”方攸被冬禾搀着,跛着腿,“他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杀掉,养母都能软禁起来,他怎么能是心软的人?”

冬禾听了连忙捂住她的嘴。

方攸拉下她的手,“对不起,我原不该说这些,白白连累了姐姐。”

冬禾摇摇头,“这宫里谁不想说实话,谁又敢呢?”然后看着方攸道,“姑娘还是知些怕才好。”

“怕?”方攸自嘲似的一笑,“我现在还真的不知道该怕些什么?”从她被放出牢房那天,才知道萧弃白已经被斩首,常识玉一句话也未说,一眼也未看。常询被自己的亲弟弟杀掉,卫轻奂是其中反叛的一位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呢?她现在只想出宫去,在施念的坟前祭拜之后就随她去了吧,或许死了是她最好的解脱和赎罪的方式。不然在这宫里,死了也不知谁会为自己收尸。

方攸呆呆地被冬禾搀着到了住处。一进屋里,就看见常识玉坐在那里,“阿攸”这是自萧弃白死后,常识玉第一次见方攸。

“殿下。”方攸例行行了礼。

“阿攸,别这样。”常识玉叹了口气,道。

“那我怎样?”

“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常识玉上前拉住方攸的手,看着她,说道。

“我如今才终于算是明白了,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而且可以没有一丝悔意。”方攸拨开了常识玉的手。

“阿攸,你这是在说我?”常识玉仍旧看着她,漆黑地眼底像是静静地潭水被扔进了一块儿小石子儿。

方攸摇了摇头,“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攸,这不是你,你怎么了?”常识玉道。

“殿下,我知道你的心。”方攸抬头看着他,“我也能理解你,但是你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对你,我做不到。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终究会在心里慢慢发芽,是抹不去的。”

常识玉微微一笑,笑中满是苦涩,“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能奢求被人原谅的。”

“我们都一样,不是吗?”方攸道。

“不,我们不一样。”常识玉忽然道,“你还有人在那里守着你。但是我呢?”她看着方攸,“所以我们是不一样的。”

“殿下,你”方攸终于看向了常识玉,“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常识玉指着自己道,“老死宫里?我这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你这么轻易就得到了,怎么还不珍惜?”她忽然笑了,笑的很大声,但是在方攸听来,这笑声比哭还叫人听了难过。

常识玉又接着道,“你都知道了,对吧?”方攸点了点头。

“我这一辈子,就只是喜欢他一个人,经过了这么多事,我还是喜欢着他,没办法改了。我愿意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也总比被他知道了离我更远要好。”常识玉看着窗外枯黄的叶子,说道。

她的话,让方攸的心中更觉憋闷,忽然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但也只是一瞬,便缓了过来。她朝常识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缓缓启口,“他怎么样了?”

常识玉知道她说的是卫轻奂,忽然眼神一滞,想了一下,说道,“他很好。”

“真的吗?”方攸接着问道。

“真的。”常识玉点了点头。

方攸笑了,“希望他忘了我,或者是恨着我,我就安心了。”

常识玉没有说话,坐了一会儿,便走了。方攸抬头看了眼常识玉的背影,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她是那么孤独。

又过了许多天,常识玉也没来过了。方攸也没去找过常谡,倒是常谡自己天天来找她。但最后都是不欢而散收场罢了。

方攸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黄叶,人也瘦的似那般了。难道她这辈子就出不了宫了吗?

“冬禾姐姐,你怎么哭了?”方攸看着从刚进屋就哭得止不住的冬禾问道。

冬禾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的一个好姐妹,被被皇上给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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