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东陵皇位承袭十分残酷,不论嫡庶出身,只论才能,要想上位,必须杀掉所有的其他竞争者。”郑长冬答道,“那位东陵太子怕不是个好性子的人。”

郑长青轻嘶出声,忍不住咂舌,“东陵皇室怎么跟狼似的……”

关于东陵皇室的承袭法则,霍思锦亦有所闻,所以当姜珩说出她的生父是东陵太子时,她便有所猜测。母亲杨氏是个极其守礼的大家闺秀,婚前婚后都绝不可能和外男有逾矩行为,即便姜珩不说,她也猜得到,必然是姜无渊强迫杨氏的。

以至于杨氏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并非靖北侯的。霍思锦记得很清楚,哥哥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想来便是母亲生产时,身边都是姜无渊的人。所以孩子出生后,他就立刻把哥哥抱走了。

怪不得陈大夫会反口,因为他本就是姜无渊安排的人。还有太后宫中的姚嬷嬷,也是姜无渊的眼线。

也怪不得为何他们追查不到,因为他们从未想过这里头会是东陵太子的手笔。

这一夜,霍思锦睡的很不安稳,整晚都在做梦,时而梦见母亲生产,时而梦见哥哥夭折,时而又梦见有个陌生的男人当着母亲的面儿将哥哥抢走……

“不要!”霍思锦倏地喊出声来,同时她也睁开了眼睛。

楚铮将她抱在怀里,扶着她的脊背安抚道:“阿锦,别怕。”

霍思锦抬头看着他,眼里忍不住噙满了泪珠,“天行,我梦见他把哥哥抢走,不管母亲哭得有多伤心。”

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不过是梦罢了,都过去了,阿锦,你别胡思乱想。”楚铮温声宽慰道。

霍思锦却依然很难过,眼泪簌簌落下,“可他真的把哥哥从母亲身边抢走了,这么多年,母亲既难过又自责,若不是哥哥被抱走,我不会顶替哥哥的身份。”

霍长锦的“夭折”令杨氏十分难过,同时她又懊悔,当初一念之差,拿女儿顶替儿子。这些年,杨氏过得苦,除了来自靖北侯和周氏,还有一部分便是因为这个。

“东陵太子和你母亲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能猜到。”楚铮说道,“他对你母亲是有情意的,不然这么多年,他不会只有姜珩一个儿子。东陵皇位传承的规矩,不论嫡庶,甚至不论男女,最后只会留一个人。”

甚至当年没有将霍思锦一起带走,也有可能是怕她有姓名之忧。

霍思锦抿了抿唇角,“我想见凌王。”她还叫不住哥哥二字。

……

得知霍思锦要见他,姜珩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连忙屁颠屁颠地跑来。“小锦,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只是么……

姜珩的目光往楚铮身上看了几眼,他们兄妹之间说悄悄话,怎么这家伙也在?

“天行是我夫君,便是一家人,没什么是他不能听的。”霍思锦拉起楚铮的手。

姜珩暗自磨牙,在妹妹心里,楚铮的分量比他重多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变得高兴起来,“对对,一家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既是一家人,说明妹妹已经接受他这个哥哥了。

“他……”霍思锦顿了顿,随后咬牙说下去,“他和母亲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姜珩知她必然会问,如今也不打算隐瞒了,索性说了实话,“其实是父王单相思。多年前,父王奉命悄悄来南楚历练,偶然间与母亲相遇,他对母亲一见钟情,从此便再也忘不了。你们想必也听过东陵皇室竞争的残酷,父王那时候根基尚浅,所以便没敢上门提亲。”

“后来等到他有足够的能耐,再回来时,却发现母亲已经嫁人了。父王这才知晓,原来他对母亲念念不忘,而母亲却根本不记得他这个人。”

“父王情根深种,到头来却是一场单相思。一怒之下,便对母亲做了逾矩之事。恰好那时靖北侯已经有了外室,时常给母亲下药迷晕,然后偷溜出去。所以阴差阳错之下,母亲也不知和她在一起的人是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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