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感动,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报答你罢了。在我茫然无助的时候,是你帮助了我。你不能死,你还要替我找到我的未婚妻。在这之前,你怎么能死呢?”
林飞心中一震,看着安德烈的神色极为的复杂。他怎么不知道呢?但他就算不救自己,他自己也可以去寻找他的未婚妻,可他却如此说,这说明他不想让林飞因为他的死而感到愧疚。
虽然他放荡不羁,唠唠叨叨,是黑暗生物,是邪恶的存在,但对林飞来说,他认识的那个安德烈虽然有许多的缺点,但的的确确是一个好人。
至少他们相遇的这些天来他没有喝过一个人的血,也没有杀过一个人。
安德烈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渐渐的消散,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就他了,呆呆的看着天空上的繁星,勉强道:“可惜了,这么美的星空,我以后再也无法看见了。”
林飞也抬起头,看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辰银河,是那么的浩瀚无垠,在这片星空之下,自己是多么的渺这个世界又是多么的渺小。
这时林飞想起了自己在以前那个世界,心中有些伤怀。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喜欢看天上的群星,因为那会让他想起以前世界的万家灯火,可是近两年来他已经很少再去仰望星空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林飞捂着自己的胸口问自己,这些年自己真的是真心诚意的是为别人实现愿望吗?还是为了帮助别人实现愿望之后拜托那愿望之门的束缚?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这些年在这个世界他小心翼翼,虽然也帮助别人实现愿望,但那些都不是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他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几年他失去了一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勇气。
安德烈的喘息声越来越轻。
林飞低下头来,眼神之中满是坚定:“我不会让你死的!”
林飞伸手在自己的手腕处轻轻一划,手腕立刻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但那伤口却没有流出鲜血。
然后林飞一把捏住了安德烈的嘴巴,把伤口对准他的嘴巴,运转气血。一股血箭从伤口激射而出,落入了安德烈的嘴巴里。
安德烈见林飞如此,大吃一惊。他知道林飞是在救他,但是他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又有神圣之力的侵蚀,单凭一个人的生命力根本无法救活他,林飞这么做只能让他自己失血过多而死。
可浓郁的血气却是让他本能的喝了起来,沉浸在这绝世的美味之中。
但片刻,他就清醒了过来,看着林飞逐渐苍白的脸,强压住自己的本能,抗拒着。
林飞见他竟然能够抗拒黑暗生物的本能,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随即他却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安德烈见林飞的眼神如此的坚定,知道就算自己如何抗拒他都不会改变想法,于是闭上了眼睛。
林飞见他不在抗拒,心下一松,伸手放在他的胸前,嘴里默念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大罗虚空,包罗万象!天地五行,运转乾坤!”
此时林飞身体之中的内息从四肢百骸之中快速的流入小腹的窍穴之中。经脉之中原本按照五行运转的内息陡然旋转起来。
窍穴之中的内息开始缓缓的逆转,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了一个逆转的漩涡,无穷的吸力从漩涡之中传出,此刻阴暗的小巷子里,一股吸力从林飞的身上传出,四周的空气在这股吸力之下激荡起来,卷起了狂风。
安德烈感觉到体内虽然得到了林飞强大生命力的补充,可以暂时和圣水腐蚀的速度相提并论,但那圣水已经侵蚀了他的每个血管之中,根本无法排除,这样相持之下迟早会把林飞的生命力给耗光,心中不由的担忧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的那些神圣之力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吸引力给吸住,朝林飞的手掌汇聚而去,不由的大喜。
睁开眼睛一看,却见林飞此时满脸的疲惫,眼睛之中的神光也已经不在。
他再傻都明白现在的林飞为了救他肯定动用了了不得禁术。
“不要动!”
林飞的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但他的语气依旧沉静,充满了不容置疑。
许久,林飞松开了手,身躯有些微微颤颤,靠在了墙上,喘着粗气。
安德烈站起身来,看着脸色苍白林飞,嘴里想说些道谢的话,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林飞听着远处街道上的那急促的脚步声道:“现在那杰姆斯肯定会到处派人搜寻我们,如今我们身份已经暴露,又是生面孔,不好隐藏自己,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在说!”
虽然丹特城人流量很大,但林飞和安德烈都是今晚来到这里的,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如果贸然和人接触,拿不出有效的身份证明,又是生面孔,一定会被举报。
有些人看一些戏剧之中,经常会有官府缉拿盗匪的桥段,可是那些画上的匪徒又和本人不像,所以就有人会怀疑凭借这样的画像真的可以抓住匪徒么?
那种情况和林飞现在遭遇的情况很像,凭借画像当然不可能抓到,但缉拿匪徒却不是靠官府的,更多的是靠着人们的举报。在这样交通不算发达的世界里,大多数人都住在那一片区域之中。有些人甚至从出生到死亡都没有离开过家乡一步,所以对于家乡的一切人和事都非常了解。
如果这些人所熟悉的地方来了一个陌生人,这些人会第一时间警觉起来,然后确定他的身份,如果身份核实当然是皆大欢喜,如果身份没有得到证明的话,自然会被举报。
所以林飞和安德烈来到丹特城的时候,要先确定身份。
如今整个丹特城都在缉拿他们,他们的身份被透露了出来,所以接触其他人肯定会被举报。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没人的地方。但只要是人必须要吃饭,去购买东西,虽然可以伪装,但很难伪装成当地的熟面孔,所以也会很快的暴露。
安德烈也知道这些,问道:“去哪里?”
林飞勉强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老话!”
“什么老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酒馆内,一片狼藉,杰姆斯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几人在收拾残局。
一位年轻的治安官看了一眼躲在墙角的蒂娜想起了杰姆斯临走之前给的五枚金币。心中泛起嘀咕。不就是一个半兽人么?虽然帮助了我们,但给她五枚金币也实在是太浪费了!
走到蒂娜的面前,治安官露出了冷笑,居高临下的道:“你刚刚帮助了我们,杰姆斯大人赏罚分明,这是他给你的奖励,接着吧?”
蒂娜怯懦的抬起头来,伸出了手。
治安官手一松,一枚银币掉落,落在了蒂娜的手心里。
“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许说,知道么?”治安官怕她去找杰姆斯告状便狞笑着威胁道。
蒂娜连连点头不敢违抗,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这枚银币。
见蒂娜识趣的模样,治安官哈哈大笑起来,转身离开了酒馆。
“蒂娜,跟我进来!”酒馆的老板娘见治安官离开,又见满地的狼藉,目光冷漠的看着蒂娜,然后回到了里屋。
蒂娜身躯一抖,眼神之中有些惊恐,跟着老板娘走进了里屋。
屋内,此时老板娘手里拿着皮鞭,看着蒂娜冷漠道:“交出来!”
蒂娜仿佛知道老板娘在索取什么,忙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治安官给的那枚银币,双手捧着,十分恭敬的走到了老板娘的面前。
啪,蒂娜惨叫一声,滚到在地。
老板娘脸色狰狞一边抽打蒂娜一边狞声道:“还有呢?那位黑发青年给赏给你的呢?”
蒂娜强忍着痛苦,从怀中摸出了林飞给她的那枚银币。
老板娘看到这枚银币才收了手,气喘吁吁的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货,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怪你,让我损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竟然还敢藏私!”
“我没有!”蒂娜抱紧了身体,看着老板娘,眼睛之中满是倔强,咬了咬牙道。
老板娘的控制欲极强,性情极为的偏激,一看见蒂娜那种倔强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再次挥鞭怒骂道:“你竟然还敢顶嘴?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忘了老娘对你的救命之恩了?忘记是谁给你衣食住行了吗?不是老娘救你,早在五年前你就已经死在了臭水沟里了。”
“忘恩负义的贱货!”
“恬不知耻的婊子!”
一边辱骂一边挥洒自己心中的愤怒,许久,老板娘打的累了,实在没有力气,便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捡起了地上的两枚银币离开了。
离开前道:“今晚不许睡房间,去柴房给我睡一夜,知道么?”
蒂娜强忍着身上的痛楚站起身来,扶着墙壁,脚步蹒跚的朝后院的柴房行去,虽然很痛苦,但她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至少在这里还还能够活下去。
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一只冰冷的手掌提起了她的脖子把她举了起来,感觉到呼吸困难的蒂娜努力的挣扎了起来,可任凭她如何的挣扎也没有办法挣脱那如同钳子一般的有力的手掌,勉强的看了过去,黑暗之中一双血红色充满恨意和杀意眼睛正在盯着她。
这双眼神的杀意和恨意是如此的强烈。感觉到这双眼睛之中的恨意,她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知道挣扎已经没有用,便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她明白,眼前这人是想让她在极度的恐慌之中慢慢的死去。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她亦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的从自己的身躯之中抽离,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淡淡的解脱。
终于不用在苦难之中活下去了。蒂娜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可一想到她自己背负的东西,蒂娜又不由的流出了眼泪,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么?
“不要杀她!”
林飞的声音让安德烈身躯一震,手中的力量减弱了,虽然如此,但眼睛之中的恨意和杀意却没有减退,提着蒂娜把她带到了林飞的面前。
蒂娜感觉到了空气,听见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心中闪过一丝欣喜,一丝歉疚和一丝的羞愧。
欣喜的是那人没事,歉疚的是她差点害死了他们,羞愧的是她察觉到自己还是不想死。
她自从帮了杰姆斯之后,心中就产生了一丝愧疚,这丝愧疚的来源便是林飞给与的那枚银币。她在酒馆工作了五年,林飞是唯一打赏她银币的客人,她的内心极为的感激林飞,所以见林飞和安德烈差点因为自己被杀死,心中才会满是愧疚。
“为什么不杀她?她可是差点害死我和你,如果刚刚不是她在酒中放入了圣水,我们怎么会落入如此的险地?”安德烈有些愤然道。
让他停手的是林飞,所以他才没有下杀手,如果是别人,哪怕是他的未婚妻在刚刚的那种情况下让他停手他都不会有任何的一丝犹豫。可虽然如此,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不解。。
蒂娜苦笑起来,看着安德烈那充满仇恨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漠然。
这是事实,她又如何能够否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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