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礼堂中青年拍手的声音是那样明显清脆得甚至透出了几分隐隐约约的嘲讽。

起码对于此时此刻无法行动的莫薇而言是极为强烈的挑衅和蔑视。

她是那么骄傲自以为自己重返这个世界,拥有别人没有的力量,就足以轻而易举催眠所有人让冉木被遗忘成为众矢之的,让沈风骨爱上拥有新身体的自己。

可如今又如何?她被赶出了颜末末的身体,甚至连魂魄本体都被冉木玩耍似的束缚了起来反抗不能,而在这之前,冉木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无知的傻子这简直是莫大的笑话。

众人很快便惊悚地发现,莫薇因着冉木的挑衅举动浑身剧烈地颤抖挣扎了起来双眼同样流出了血泪,那怀着怨恨瞪着冉木的模样形同女鬼。

可冉木真的是在鼓掌嘲讽吗?小海豚表示很茫然。

以冉木的性格来说,哪怕他知道莫薇是坏人,哪怕他有足够的力量随意折腾莫薇他也不会幸灾乐祸。

之所以开心地站那拍手,完全是因为……一,他终于学会了使用堕神的力量太开心了二,当年堕神教他释放力量的方式,就是拍手呀。可外人并不知道堕神哄骗小海豚的手段,冉木自然而然被认为是在强势嘲讽。

莫薇的反应如此过激,冉木一时也高兴不起来了,对方流血泪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怖,冉木看了两眼就有些瑟缩地停下了动作,下意识往后退。

与此同时,他束缚住莫薇的力量也开始减弱,莫薇顿时挣扎得愈发剧烈起来。

沈风骨早已站在冉木身后,见状伸手把人揽到怀里。

冉木忙转过身依赖地去抱男人的腰,精致的脸埋在男人颈窝,小声说“养养有点害怕。”

沈风骨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害怕,一时眸色变了变,敛起眉,收紧手臂,温声哄道“不关养养的事,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冉木蹙起眉,索性把脸藏了起来,看起来却是比前些日子更加依赖沈风骨。

这样的变化其实是有些奇怪的,尤其是在冉木这次失忆之后,他明显独立了很多,已经很久没这么直接撒娇了。

沈风骨心有疑虑,但此时追问也不合时宜,便按下深究的心思,抬眼看向舞台。

因着冉木的松懈,莫薇身上的束缚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她,她不禁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欣喜若狂。

可惜,她从头到尾都算漏了一个人。

就在沈风骨正眼看向她的那一刻,莫薇只觉得原本有些松动的束缚骤然紧缩了起来,空气中陡然充斥了一股无形的可怖力量,那力量使得身上的束缚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如同凭天而降的巨石,几乎要将她的魂体活活碾碎。

磅礴的巨痛霎时传遍四肢百骸,莫薇下意识想要尖叫,然而到达喉咙的声音又被人掐断,她忽然有种直觉,倘若她继续挣扎,那只看不见手就会在第一时间拧断她的脖子。

这时候,无处可逃的恐惧终于淹没了她的意识。

在场的人并不知道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流着血泪的莫薇从一开始不断挣扎到连动都无法再动一下,她的身体仿佛即将被什么东西捏碎一般,整个人都弯曲成了一个扭曲的弧度,瞪大的眼里满是惊骇恐惧,还有浓郁的死气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溢散开去。

倘若灵魂有血液和骨骼,莫薇此刻恐怕已经全身粉碎性骨折,彻彻底底成了血人。

如此可怕的惩罚,却没人知道施刑者究竟是谁。

有些观众早已看不下去,闭上了眼,却没人为莫薇辩解。

莫薇烧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还利用了五个人的身体做尽坏事,一而再再而三地企图毁掉冉木,以至于身体的原主身败名裂,如今人人喊打。这样的行为,根本无法原谅。

哪怕她再如何“有苦衷”,也不足以成为害人的理由。

沉默中,一直没有开口的沈风骨终于说话了。

他看着莫薇的眼神,几乎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冷静、平稳,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爱而不得,就要牺牲其他人吗?”

舞台离得远,莫薇其实应该听不到这句话的,可不知为何,她就是听得清清楚楚。

透明的魂体挣扎了一下,脖子终于被松开,她猛地咳了几下,吐出两口血,才嘶哑着声音,说“……我不……后悔。就算死再多……人,也是你的……罪,是你……造就如今的我……”

沈风骨眸色冰寒刺骨,勾了勾唇,说“意料之中的答案。你觉得你需要我,我就必须配合你,否则你就做尽坏事,而这都是因为我没接受你。”

莫薇顿时神色甜蜜地笑了起来,模样却极为狰狞。

“原来你……知道,没有错……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惜的是,没杀死他。到现在……我还觉得……如果你当初……接受我,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宋言沉默地听着这一切,叹了口气,说“沈总是有多倒霉,才会被她喜欢上,合着男人不娶你你就要毁灭世界,男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旺仔听着这几句吐槽,深以为然地点头。

冉木同样听见了,却仿佛睡着了一般,一直埋在男人怀中,没有说话。

江易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话说到这份上,沈风骨可以说已经给足了莫薇机会了,可对方显然执迷不悟,彻底魔障了。

男人看过来的那一刻,莫薇就知道她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她突然疯狂地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魂体被那股力量一寸寸地碾碎,巨痛让她嚎叫了起来,可依旧激不起她的悔意,病入膏肓,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最终,随着女人可怕的叫声戛然而止,那道透明的魂体终于被彻底缴碎,只剩下一颗泛着蓝光的小球,砸到了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沈风骨伸出了手,没等他动作,礼堂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下一刻,张随易推着轮椅进来了。

失去了大半力量的他,和上一次冉木见到的模样相比,其实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精致如画的脸看着愈发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仿佛不是活人。

在看着空荡荡的舞台时,他苦笑一声,看向沈风骨,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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