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个月的时间,王大法的人生发生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变化。由一个说一不二的“百步侯”到一个光环尽失受人冷落的普通员工再从一个受人冷落的普通员工到备受人们仰慕的教育司教研员可是转眼之间又从教研员的位置上跌落下来,直至竞选校长失利,拎粉笔头又无能,惶惶然不知所为。加之在这一巨变的过程中,为了挣扎仕途,白送了传家之宝,妻子又把他诉上公堂,不依不饶地闹离婚,真是累累如丧家之犬矣。如此遭遇,即使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不免要滋生出几分同情心来。

石山大叔就是这样,虽然对王大法之前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但是想到他现在的处境也不忍心起来,对闵英的安排意见也就理解了。然而,由于选举工作的一波三折,他竟然把这层事给忘了,直到今天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才想起来。所以,初听石寅生说心里有话要说,不私也不官,是关于王大法的,不由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接着又听石寅生说,是征求他对安排王大法岗位工作的意见的,才又宽下心来。

现在,他有机会把闵英的意见对石寅生说了,没想到石寅生却直摇头表示反对道:“不可!不可!我打算这样安排。让他做名誉校长吧!”

石山大叔一听大惊道:“这怎么行?”

“他前一阶段的表演已经够低劣的了,你让一个名誉扫地的人当名誉校长?”一旁绿了脸的贾无也急起来说。

“有何不可?”石寅生瞥了一眼贾无,随口答道,“他毕竟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的校长。您没见,他的选票仅比我仅仅低一票吗?如果我少一票,他多一票,还能不让他当这个校长?”

“这话说的不错。不过,毕竟他少了一票。不要忽视,他的治校理念和你的有很大差别呢!你就不怕这样做,今后他会影响你的工作?”

石寅生笑了笑说:“差别再大,有一点始终是相同的,就是他和我一样也希望孩子们成人、成才。”

“可是,成什么人?成什么才?却有天壤之别啊!”贾无一步不让说,“你还是给他安排个事务性的岗位吧!比如:图书管理员啊,档案管理员啊什么的。闽司长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

“天下哪有这等道理。”石寅生争锋相对道,“既然司领导的意见是让他还是在九中上岗,我就不能让他做事务性的工作。因为我知道,任何事务性的岗位工作要求,对于他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紧箍咒。这几个月来,他已经颜面扫地了,我不能把他朝死处憋。我让他当名誉校长,虽不参与学校的具体管理,但他有了这道光环罩身,就可以有从容的表达他的内心的机会,有从容地反省他过去所作所为的机会。岂不是为我提供了一面比照异同、正误,科学还是迷信的常照常新的镜子?或许哪一天,镜中人走出来杀个回马枪也未为不可。也许……”

石山大叔再也忍不住,插话说“好啊,说得好!这就叫……”石寅生语而未息道“……还能挽救他行将破裂的婚姻呢!”石山大叔也是兴奋得只顾说下去道“……海纳百川,大肚能容。若此,九中的工作今后何忧啊?”

贾无一听石山大叔突然又如此说,翻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石寅生却又微微一笑道:“石督学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此事不过是我的打算,人家是否接受还不一定呢!”

“这,他还有不接受的么?”石山大叔又是吃了一惊。他生怕石寅生在心里面藏着什么幺蛾子。

“我想,我去对他讲,他一定不会同意。自从上次他撂挑子,被我将了一军,害得他弄假成真那天起,我们就没有过共同语言。哪怕是一言半语,都没有过说到一起去的时候。我说好,他必然说坏我说黑,他一定说白。哪怕我说的全是为他好,他也认为我是在害他。所以啊,还得烦您督学大人费点神呢!就连贾科长啊,恐怕都没有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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