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争不过,杜妮娅就要和他急眼,闹得像吵架一样,侯爱泽只有对这些话题避而不谈。

侯爱泽讲,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杜妮娅是到三机厂买冰糕,还说了好多当时的细节。杜妮娅却对那事没有一点印象了。

杜妮娅想起刚上高中那年,在老街河滩自由市场上看骟猪,侯爱泽他弟弟递纸包着的东西给劁猪匠。

几十年了,想起这事,至今也不清楚那纸里包的是什么,他们要那猪肚子里挤出来的血糊糊的肉蛋蛋干什么用。

侯爱泽称赞杜妮娅记性好,连这事都还记得。侯爱泽夸杜妮娅记性好,杜妮娅高兴。

“那是劁猪匠割下来的猪子,撒上盐,南瓜叶子裹了,黄泥包好,放灶膛里,烧差不多了,拿出来敲开泥蛋子热烘烘,好香。那猪子尽是瘦肉,用刀切开,那肉一圈圈的,嚼着筋道,好吃得很!”

侯爱泽问杜妮娅:“你没吃过?”

“哈尼心,怨不得你这人是个咬犟!”杜妮娅啧啧说,“当时你弟弟递给劁猪匠的纸包里是什么?”

“铁。农民拿回去打锄头镰刀,喜欢得很!”侯爱泽说。

“那时候不知道劁猪是怎么回事,回去我妈就把我一顿骂,我一头雾水,连火门都没摸到不明就里。”杜妮娅说。

杜妮娅听侯爱泽的话有点邪,这方面侯爱泽有特长,越说越不着调,叫他别说了。

侯爱泽言犹未尽,歇了一会又说了一通。

这些话把杜妮娅说恼了,用脚蹬侯爱泽,打侯爱泽的膀子,叫道:

“你神经病!你神经病啊!脑子里尽是屎壳螂啊?整天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功夫用在赚钱上,也不至于今天这个熊样!”

“说着玩的,说着玩的!开开玩笑而已。”

侯爱泽躲挡着杜妮娅的拳脚。

杜妮娅问侯爱泽为什么一个人单身,侯爱泽给回的是:

“人家的爱情花前月下,我的爱情电闪雷鸣人家的对象小鸟依人,我的对象夜叉进门。厉害婆娘都被我遇到了,对不起,不包括你哈!”

侯爱泽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当的是汽车修理工。受他父母思想的影响,认为,一技在手,吃穿不愁。侯爱泽认为学修理汽车,可以学到技术,有了技术就了不起下了班也穿着工作服,工作服上尽是油,都叫那工作服是油炸片,还以为很洋盘洋气。

车间里的师兄常说:汽车修理工上班是叫花子,下了班是花花公子。

按现在的话说就是然并卵,原来讲的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

修理汽车是苦活。夏天热啊,发动机烫人,钻到汽车下面下油底壳,下变速箱。

侯爱泽块头大,个子高,钻的汽车底盘下去费劲,脸朝上扳螺丝,土渣渣掉一脸,眼睛要眯着。车下面下面地方窄,使不上劲。汽车如果坏到外面了,地下不管是冰是雪都得钻下面去修。

侯爱泽给杜妮娅讲了好多过去的事,俩人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杜妮娅给侯爱泽讲,当时以为当上了工人,一辈子就端上铁饭碗了。没承想饭碗说没就没了,一下子就叫买断,什么买断,签字的时候比签卖身契还难受。干了那么多年,就和厂子没任何关系了。

现在还常常做梦到厂里去上班,醒来心里没抓没捞的。

侯爱泽想起小时候,同学门小慧家省吃俭用存了一万块钱,家里小孩都饿得面黄寡瘦。不像侯爱泽家,父母的工资都吃光用光,他妈妈说不存钱,吃了喝了把钱存肚里,闹个好身体最踏实。

侯爱泽感叹,脑袋倒挂着想,也想不到自己能和杜妮娅能在一起,会成两口子呀。还是xxx伟大,没有xxx要搞三线建设,杜妮娅家怎么能来那老山旮旯,又怎么能认识,怎么能同学,又怎么有今天?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应当感谢xxx他老人家,他就是侯爱泽和杜妮娅的月老。

到老了才知道,对象不是找到的,是遇到的。

侯爱泽在杜妮娅手心上写字,叫她闭眼睛猜他写的什么字,玩的还是小孩子的游戏。

杜妮娅手上皮肤还是很白皙细腻,手像“观音”,手煞是好看。

侯爱泽不敢直接说杜妮娅有口气,就说她经常一开口,有股老泡菜坛子打开盖子冒出来的味。

侯爱泽时常提醒自己要有自知之明,老鸦别嫌猪黑,毕竟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早就荒漠化稀疏花白,脸也是老得像旧鞋底子不“胎嗨”了。

杜妮娅说:“我记得你还有个小妹妹,挺漂亮的。”

“记忆里总是一个的小姑娘。”侯爱泽说,“现在发酵了。”

“你们高中时候,你们男同学都喜欢哪些女生?”杜妮娅问。

“反正我知道好多男同学都喜欢邱红,说实话,邱红长得并不漂亮,但好多同学就是喜欢她。”

邱红的形象又浮现在他脑子里,当然是那时候的少女形象。

侯爱泽叹气说“这次同学会她没来,也没人知道她的情况,现在什么样也不知道。”

“看来你们男同学还是有眼光,女同学里最有出息的就算她了。”侯爱泽对邱红有好感杜妮娅没有一点点醋意,接着说,“移民三十年了,开始还有消息,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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