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卖花姑娘里花妮的形象已无踪,当年的风采已经荡然无存。侯爱泽暗自感叹,杜妮娅原来脸皮白里透红,光滑润泽,如今像晒干的蔫茄子,污黢黢的颜色不说,脸皮吊肉松,还皱眉垮眼。

原来是那样楚楚动人,现在看着那样揪心。

生动的脸,勾魂的眼,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由于甲状腺的毛病,眼泡子发肿,眼珠子像死鱼眼,没有当年的青春光彩。

在她脸上没有了青春的影子,却布满了时间的痕迹。但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在朦胧的夜色中,从某个角度还仿佛还有少女时的秀美。

局部看杜妮娅胳膊、大腿和平时不外露的皮肤还白嫩光洁,和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虽然侯爱泽年少的时候并没有看过,但他想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把她其它部位“年轻”的皮肤没有痕迹地移植到脸部,那是多妙的事啊有这技术的人肯定会成为富豪!

年轻时候漂亮,可到老了不一定好看倒是小时候长相一般般,比较丑的到老了反而受看。有几个班上小时候长相平常的女同学,倒没有那些原来漂亮的同学显老,而且老来反而受看些。

杜妮娅这当年的可人儿给侯爱泽的印象太深了,甚至于亲热的时候眼前就浮现出她年轻时候的模样,但她烂牙造成的口气使他受不了,侯爱泽麻着胆子说杜妮娅有口气。&;/p&g;

杜妮娅冲手里哈气,往鼻子里搂,什么都没闻出来。

遭到一顿狠骂,侯爱泽再不敢提这茬了,毕竟爱是要付出代价的,口臭、屁臭是要忍受的。

侯爱泽和杜妮娅在一块,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这一切都是假的一样。看杜妮娅的背影,她走起路来臀部慢慢往上提,使劲坠下来,还往侧面一甩,这样从后面看着就性感迷人。

这是侯爱泽喜欢走在杜妮娅后面的一个原因。

看着杜妮娅扭动的臀部想入非非这是一种享受,晚来的享受,那臀部现在属于杜妮娅也属于他的,和第二个男人没有关系,即使曾经与其他男人有过关系,但都是过去的事,过去就让他过去了。侯爱泽这样安慰自己酸楚的心。

每天侯爱泽都和杜妮娅河边遛狗带散步。

有一次看见一个有浮雕,古人抬东西的浮雕,看见那抬东西的人前后用左右不同的肩膀,为此气愤不已,说这些个搞雕塑的肯定没干过抬东西的活,这前后不同肩抬东西是没法抬的,只有同一边的肩膀才好抬东西。

见侯爱泽愤愤不平的样子,杜妮娅大惑不解,认为这左右肩抬东西未尝不可。

侯爱泽问她抬过东西没有。

她说抬过,但不记得能否左右肩岔开抬了。

看到墙上有一处革命战争题材的浮雕,侯爱泽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一个军人吹冲锋号,那冲锋号却雕得像个啤酒瓶子,怎么看都像一个战士在拿啤酒瓶子仰着头在灌酒。

看了这雕塑,这又引来侯爱泽一阵不满言论。

杜妮娅感觉侯爱泽这么多年没大出息,和这芝麻的小事都要较真的性格肯定有关系。

杜妮娅动不动就埋怨侯爱泽没出息,这一辈子没混出个男人的样来。

侯爱泽心想,自己有钱有本事,不找个小娘子,找你这没人要的老太婆?侯爱泽只是心里这样想而已,不敢说出口,他知道这话对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散步的时候,想起了少年时候待的那老山沟沟,杜妮娅望着天说:“那时,那地方的天好像比现在的天要黑些。”

“玉水河那地方山高,高得把天都遮掉了很大一部分,我们就好比井底下的青蛙,只看能见簸箕大的一块天。”

侯爱泽用两手比了一个圈,接着又说:

“那是白天,那时候到了晚上没有什么灯光,路灯都像鬼火一样亮,天又经常是阴黢黢的,没有天光,就觉得白天夜晚都很黑。”

这是每一个漂亮女人的必经之路吗?

这是在炫耀吗?

思想是个不老实的玩意,管束不住,想到那身体曾经属于不同的男人所有,侯爱泽觉得心口堵了块石头。

侯爱泽这辈子搞啥事好像都不走运,总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文凭吃香了,侯爱泽汽车修理工不想当了,下决心读书,考上一个成人高校。

单位里没文凭的人有意无意让那些大学生听见这样的话:“现在随便从厕所里都可以拉出来几个大学生来!”

好在那时三年脱产学习单位还给发工资,现在就别想这等好事了。侯爱泽原来当过车间负责人,前途一片光明,但他看不惯个别领导腐败,受贿,欺男霸女,搞男女关系,就告,把人家是告倒了。

可谁还敢挺拔他这样的人呢,后来就倒霉,发配去看大门,裁员下岗叫他带头,办网吧又亏老本,他老婆嫌弃他没钱,脾气又大,就和他离了。

这些都是那些知道他情况的同学背地里讲的。

同学们对侯爱泽道德品质上没有什么坏的评价,说他这人大咧咧,但还是挺爱关心人。

听了这些,杜妮娅就放心了,料定侯爱泽也不会坏到哪去,只不过经常哈七搭八说话不着调而已,决定和他处处。

当然,谈对象不打小算盘是假的。杜妮娅还听说,侯爱泽的妹妹这几年混得不错,家里人也照顾得很周到,几个哥哥都给了房子,给了铺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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