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对此不以为然,问黄金龙、侯爱东和丁洪娃:“你们说,吃、喝、拉、撒、睡,哪样最费钱?”
“吃。”侯爱东说。
“喝。”丁洪娃说。
小飞说:“错。错。”
“鲍鱼、龙虾、熊猫肉,贵不贵?”侯爱东说。
“五粮液、茅台、贵不贵?”丁洪娃说。
“那你们说那样最便宜?”小飞问道。
“屙最便宜嘛,一次才收两毛钱,屙野屎还免费。”丁洪娃说。
“睡更便宜,一分钱都不要呢。”侯爱东抢白道。
“都错。最贵的要算睡了!”小飞说完,侯爱东和丁洪娃一起嘘他。
小飞接着说:“睡,你不可能一个人嘛,总要找个老婆睡嘛。这样就贵了谈朋友,结婚,婚纱照,买房买车,办婚宴,养儿育女不说,有条件还找一两小老婆,你说贵不贵!”
“去你的,你小子越来越学坏了!”
侯爱东和丁洪娃一人抓住小飞的一条腿往起拎,黄金虎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抬悬空,“筛糠”,“杵对窝”弄得小飞嗷嗷叫,仨人哈哈笑。
过路的人以为在表演街头杂技,有人过来观看。
侯爱东和丁洪娃怕场子扯大了,才饶了小飞。
丁洪娃对侯爱东说:“你们东北人形容人穷说: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那儿形容人穷是:吃的是清口水,盖的是肚囊皮,垫的是背脊骨,枕的是后脑啄后脑勺。”
说的时候,丁洪娃还还形象地比划了两下。
侯爱东叫小飞把脱下的鞋穿上,嫌他脚臭,把话扯到另一个问题上去了:
“你们南方的太阳晒了上火得很,不但皮肤火飘火燎的,好像进了烤箱,烤透心了一样,外焦里熟,夜里也难受得很,在我们北方没有这感觉。”
侯爱东的话得到了丁洪娃的认可。
四人商议,待天再晚些时候,混到候车厅里去洗漱,方便,睡觉。可是三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们没混进候车厅却被请到警务室查身份证。
现今治安员的着装与正规警察的着装非常相似,这对那些视力不太好,或胆子比较小的犯罪嫌疑人来说是很有震慑力的。
或许可以说,警察是抓犯罪嫌疑人的,他们是整治那些企图犯罪的嫌疑人的。
一个治安员负责登记他们的身份证。都有怨气,不想拿出身份证,还怕被没收,谎说身份证遗失,四人都说能背出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这些治安员是那种有关系,但学历不高,素质不太高,年龄偏高本事不大,能力不大,脾气有点大经验不足,火气十足的人。
虽然这治安员都是临时工的性质,丁洪娃、小飞、侯爱东、黄金龙四人都羡慕不已。毕竟这活轻松,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虽然不至于坐飞机打摆子,抖上天了,但时常可以给别人耍耍威风。
“工作单位?”治安员问他们。
“兴达贸易有限公司。”丁洪娃说了一个他以前,在广告上看到的一个公司名称。
治安员在纸上写着,又问了公司地址和电话。
丁洪娃胡编了地址和电话。
黄金龙和小飞看到那个治安员写的内容,把俩人雷得笑了起来。
侯爱东瞅了那个治安员有点歪斜的字,也憋不住笑了起来:那治安员把“兴达贸易有限公司”写成了“性大毛衣有线公司”。
四人的讥笑激恼了那治安员,放下笔,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叫他们老实点。
他的叫声招来了民警,叫四人站好,见他们老实了,没什么大事,迈着正步走了
侯爱东按当地习惯的叫法,想套套近乎,对治安员称“哥老官”。
“多少宽?宽就用拖把通嘛!嘴搅,把你几个娃儿牙齿抹来喂鸡”
哪知那治安员并不买账。
丁洪娃赶忙点头哈腰地道歉:“是我们没说清楚,写错也没来头无关紧要。”
“不来油?不来油就抱着咀嘛!”治安员牛眼睛瞪着丁洪娃回道。
本来要收容他四人,好在小飞摸出两百钱,交了莫名其妙没开收据的罚款。
四人才从警务室出来。
“从上海开往本站的k472次列车,现在已经开过来了,列车进2站台4车道……1586次列车乘务员请注意了,本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请做好上车前的准备工作,关好卫生间,打开车门……”
车站候车室广播里女广播员的声音是那么好听,那么美妙,那么有磁性,那么震撼心灵,那么扰动心情。
这么好听的声音,一定来自一个美丽的躯体。
这么多年,小飞在火车站听着这种美妙的声音无数次,也都是只听其声,不见其人,这回决定去揭开这美妙的谜底。
小飞叫三人在原地等他,他去找车站的广播室,看看这广播员到底有多么漂亮。
过了不多一会,小飞回来,大失所望:“人和这声音太不般配了。声音这么美好动人,叫人浮想联翩,可人有老又丑,简直叫人大失所望。”
都闹到身无分文,要讨口要饭的地步了,小飞还有这些兴致,大家对小飞一阵子“洗刷”。
这一天折腾得四个人人筋疲力尽,到那火车站的售票厅外面的台阶上,垫了彩条布,裹着毯子,将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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