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明行事向来干脆爽净,决断极快,这时却当真进退维谷,一瞥眼间,只见城墙边七八名突厥武士围住了两名少林老僧狠斗。一名少林僧手舞戒刀,口中喷血,显是身受重伤,鲁明凝神去看,认得他是玄鸣另一名少林僧挥动禅杖拚命掩护,却是玄石。
两名蛮兵挥动长刀,砍向玄鸣。玄鸣重伤之下,无力挡架。玄石倒持禅杖,杖尾反弹上来,将两柄长刀撞了回去。猛听得玄鸣“啊”的一声大叫,左肩中刀,玄石横杖过去,将那蛮兵打得筋折骨裂,但这一来胸口门户大开,一名突厥武士举矛直进,刺入玄石小腹。
玄石禅杖压将下来,那突厥武士登时头骨粉碎,竟还比他先死片刻,玄鸣戒刀乱舞,已是不成招数,眼泪直流,大叫:“师弟!师弟!”
鲁明只瞧得热血沸腾,再也无法忍耐,大叫一声:“鲁明在此,要杀便来杀我,休得滥伤无辜!”从城头一跃而下,双腿起处,人未着地,已将两名突厥武士踢飞,左足一着地,随即拉起玄鸣,右手接过玄石的禅杖,叫道:“在下援救来迟,实是罪孽深重。”挥禅杖将两名突厥武士震开数丈。
玄石苦笑道:“我们诬指居士是突厥人,罪孽更大,善哉,善哉!如今水落石……”下面这“出”字没吐出口,头一侧,气绝而死。
鲁明护着玄鸣,向左侧受人围攻的几个隋燕武士冲去。突厥兵将见镇疆大王突然神威凛凛的现身,都不由得胆怯,鲁明舞动禅杖,远挑近打,虽不伤人性命,但遇上者无不受伤。
众蛮兵纷纷退开,鲁明左冲右突,顷刻间已将二百余人聚在一起。他朗声叫道:“众位千万不可分开。”率领了这二百余人四下游走,一见有人被围,便即迎上,将被围者接出,犹似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到得千人以上时,蛮兵已无法阻拦。
当下鲁明和惠好、陆迁,以及少林寺玄渡大师所率的中原群豪聚在一起,冲向城门。
鲁明手持禅杖,站在城门边上,让隋燕国,清灵宫、中原群豪三路人马一一出城。突厥兵将远远站着呐喊,竟无人胆敢上前冲杀。
鲁明直待众人退尽,这才最后出城,出城门时回头一望,但见尸骸重叠,这一战不知已杀伤了多少性命,眼见两名清灵宫的女将倒在血泊中呻吟滚动,鲁明回进城门,抓着二女的背心,提将出来。
猛听得鼓声如雷,两队骑兵从南北杀将过来,鲁明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这两队骑兵每一队都在万人以上,己方久战之后,不是受伤,便已疲累,如何抵敌?叫道:“神龙帮众兄弟断后!将坐骑让给受了伤的朋友们先退!”
神龙帮帮众大声应诺,纷纷下马,鲁明又叫:“结成困兽大阵!”群侠口诵成词,排成一列列人墙。
鲁明叫道:“玄渡大师、二弟、三弟,快率领大部朋友向西退却,让神龙帮断后!”
日光初升,只照得蛮兵的矛尖刀锋,闪闪生辉,数万只铁蹄践在地上,直是地摇山动。
惠好和陆迁见了蛮兵的兵势,情知神龙帮的“困兽大阵”无论如何抵拦不住,二人分站鲁明左右,说道:“大哥,咱们结难兄弟,有难同当,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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