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情形亦如此可怕么?难道一班士大夫都不为国事忧心忡忡么?”
“目前江南士大夫仍是往年习气,到处结社,互相标榜,追名逐利。南京秦淮河一带仍是花天酒地,听歌狎妓。能够关心大局,以国事为念的人,千不抽一。那班自命风雅的小名士,到处招摇,鼠目寸光,纸醉金迷,根本看不到大厦将倾的危机。”
陈可新大叹道“北方已经糜烂,南方犹且如此,天下事几不堪问矣。”
他回到正题上,对陈荩说“我可以为兄确保,陈永福一定会尽心作战。我在开封观河南诸军,稍有兵略者不过陈永福、高谦二人,但高谦十分油滑,陈永福则颇为质朴,将来支撑中州大局的,或许正是斯人。”
陈荩拍拍陈可新肩膀说“按院那边……这件事我会为你尽力瞒住,假使抚台还是不能逃脱皇上的追责,被逮京治罪,也绝不牵累到你,也不会让你失去在按院那里的僚职。”
“唉,天下事越发不忍言了。我兄是否有避居江南之意?”
陈荩摇摇头说“江左一样是干柴堆积,只差烈火。到处是佃农、奴仆起事造反的佃变和奴变,而且文气太过、质朴不足,一旦天下有事,我恐怕永嘉、建炎之事难为矣。”
突然间,陈荩心中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他突然问道“五季之初,唐室分崩,天下未入藩镇之手,亦未入门阀之手。反而是边贼李克用和流贼朱温争衡天下,温故,你说今日的天下,是否会有边贼、流贼角力之事?”
陈可新对陈荩说的这番话感到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说“老兄你在想些什么!朝廷虽然困顿,但岂曾如唐室之分崩,天下纵使有事,也绝不至于让边贼和流贼登堂入室。”
“哈……的确,大明之患不在于四肢,而在于朝廷腹心啊。”陈荩摇摇头,同陈可新确认了一番陈永福出兵的事情后,感到把握增加许多。
根据他们从饥民那里拷打来的讯息来看,闯贼留守洛阳的兵马,可能在一千人到两千人之间。
虽然洛阳城防算得上坚固,但洛阳作为河南府的府城,又是福王就藩的地方,城内豪绅巨族不少。一旦官军围城,城内士绅必然发起内应,闯贼是很难依靠洛阳的城墙进行防守的。
想到此处,陈荩感到事情应该已很稳妥,除非闯贼留守洛阳之人是太原公子复生,官军才可能失手一着吧!
他看到远处标着陈字的旗帜已经飘动了起来,知道陈可新所言非虚,陈永福的确用心于收复洛阳的战事。陈荩很快返回巡抚李仙风处汇报了相关的情况,让绝望中的李仙风终于稍稍增加了半分信心。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忽略了杨嗣昌遗言中,调往豫西恢剿的秦军贺人龙部。nn
明末不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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