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会为了利益争来争去,更别说拆迁了。但倘若你问坟墓里的死者‘你换个位置躺行吗?’,死者一定会说‘你他妈的不是再开玩笑!’”

与吕子鸣同样为国庆忙碌的,还有盛成业开发商。“金九银十”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两个档期,转眼今年就剩国庆。盛成业售楼中心里是花团锦簇,火热一片,销售人员卯足了劲穿插跑动,给看房的业主们讲解着推销着,大家都在抓住机会做年前的最后冲刺。

然而东边日出西边雨,这边热闹那边却似火烧,与售楼中心相反,盛成业地产建设部却是出奇的冷静,当然不是说他们不紧张,而是他们根本没法紧张起来。楼盘的二期基本完工,接下来就要三期的准备建设,可令他们骨鲠在喉的是,因为吕子鸣唆使村民的阻挠,导致三期的土方作业始终没法开展。更令他们头疼的是,由于迟迟无法动工,已经有部分员工开始离职寻求他处,而留下来的员工则因为拖欠工资堵门讨要说法!他们要求公司立即解决工资拖欠问题,否则就要去售楼处抗议,好在被姚初喜及时赶到控制住了,他将工人带到员工大餐厅里,以努力平息工人们的愤怒。

姚初喜站在高处对工人们说:“工程是分片发包下去的,你们拖欠的工资应该去找你们领头的承包商或者工头,盛成业和你们是不存在资关系的。”他这话音刚落,下面就炸开了锅,又有人鼓动着:“我们干脆去售楼处,就不让他们卖房,看他们解决不解决。”有一个人挥着胳膊道:“我就是包工头,你们不做工程结算,我拿什么给工人们开工资?”“是,是,是,就是!”工人们听了是一阵的附和,姚初喜努力解释道:“你们这个情况我也知道,可你们也应该知道,你们承包的作业还没有完成,我怎么跟你们结算工程款!”那个工头道:“可这个是你们的责任,工程没法作业是因为工人和设备根本进不去工地,这个责任不在我们,而在你们盛成业地产!”工人们听了更是一阵附和,有人激愤的挥舞胳膊道:“不发工资,我们就去售楼处去!”工人们说着就激动起来,又准备去售楼处抗议。

姚初喜一看,不给点特效药是不行了,局面恐怕要失控,他伸出双臂大喊一声道:“大家稍等一下,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跟公司领导商量商量,然后给你们一个解决方案好不好?”这才算稳住些局面,姚初喜接下来跑去跟领导们商量,一个小时后他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嗯,大家静一静,刚才经过公司的紧急研究,公司决定先筹措一些款子,今天下午就和各承包商解决部分工程款的问题,你们就都散了吧。各承包商待会儿去财务室,协商工程款的问题。”

这时候福钟建筑的折福钟赶过来,他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新情况:“姚总,你知道吗?砂石涨价了!”姚初喜道:“材料涨价就涨价呗,你急什么?”折福钟道:“哎,姚总,你还不清楚的吧,咱们本地的砂石都是被吕子鸣垄断的,他提价只针对盛成业一家,你还不明白?他这是在向我们要价呐!”

姚初喜听了气的直骂:“这个王八蛋,他现在处处给我们设卡还不算,刚才还撺掇着工人过来讨要工程款呐!”看姚初喜一脸的难受样,折福钟问道:“那盛成业咋打算的?就让工程这么停着?我那边工人和车辆还在等活干呢,再这么耗下去我就得给工人放假了!”姚初喜一摊手道:“能怎么办?不行就只能放大假。”话到这里,他一拉折福钟低声道:“我刚才听领导的意思,是先给他们一部分工程款,让承包商给员工发工资,然后就让他们全放假,什么时间再来那都不一定。以后可能是要打持久战了,你可要心里有些准备啊!”折福钟听了,若有所思道:“这样啊……!”

傀阡囝市海澳大酒楼包房,盛成业的姚初喜以及福钟建筑的折福钟,邀请到管委会的何主任以及城管的邴队共进晚宴。为了打开工作不利的被动局面,他们宴请负责拆迁的两位领导,准备听听他们的意见,讨论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何主任抽口香烟道:“这件事,与情与理都很难开工啊。与理,墓地拆迁没有达成协议,就没法动工;与情,你们强平墓地引起公愤,民怨难为。”折福钟听了道:“是啊,这个我们也知道,不过这事总得有人去推啊,不然就会永远僵在那里呀!”何主任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尼,也不是完全不能做,有些事你们还是可以先做的。”姚初喜一听,惊喜的问道:“哦,主任,哪些事可以先做呢?”何主任故弄玄虚地伸出两根手指,有些醉意微醺道:“两件事可做!”

说完,他不紧不慢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道:“一,长期的事,墓地属于违建,既不合法也无手续,那既然村民们赖着不迁,你们现在就可以申请司法介入啊,强制拆迁呗!”邴队附和道:“对啊,墓地已经被焚烧的差不多了,现在申请强拆,阻力会小很多啊!”何主任举起手,空中点了几点又道:“嗯,这是长期可为之事。除了这个呢,你们还有短期可为之处。”姚初喜接问道:“哦,主任说说看,短期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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