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过后一日,宁老夫人身边的黄嬷嬷打听到韩教谕家女眷初九要到观音院做道场,宁老夫人叫了闵管事进来悄悄吩咐了。

初九一早,宁老夫人带着四太太杨氏和李丹若先一步到了观音院。

闵管事早就打点好了院主,只说宁老夫人做了梦要还愿,余事不需,只要在观音院内寻个清静地方听一天经。

院主听说是角楼李府老夫人,忙让人将院内唯一一座两层小楼的二楼收拾出来,给宁老夫人静坐听经用。

三人下了车,黄嬷嬷带着众婆子守了各处,璎珞忙先一步上去,指挥着几个婆子将带来的绡纱屏先架到窗前,再看着小丫头飞快的四下收拾干净、铺好坐褥靠垫等物。

李丹若先上来看过一遍,才请了宁老夫人和四太太杨氏上来。

流苏指挥着小丫头在屋角支起红泥小炉,沏了茶送上来,又将带来的点心摆了满桌。

宁老夫人站起来四下看了一遍,满意的点头笑道:“这里好,这观音院本来就不大,有这么一座小楼,可是哪儿都能看到了。”

李丹若跟在后头四下看了一圈,转回来,正赶着接过流苏托上的茶,先端了一杯奉给宁老夫人,再托给母亲一杯,笑道:“先喝杯茶,一会儿慢慢看,其实有太婆这个照妖镜在,母亲和我都不用来,太婆只一眼,就照到骨子里了。”

宁老夫人笑的手里的茶差点抖出来,放下杯子,点着李丹若道:“你姑姑说我也就罢了,你也学会了?太婆是个老照妖镜,你是个小照妖镜。”

“这韩三娘子可怜见的,叫两面照妖镜照着,全身的骨头都照出来了。”四太太杨氏叹着气怜惜道,说的宁老夫人搂着李丹若哈哈笑起来。

没多大会儿,黄嬷嬷上楼禀报,韩家女眷已经到观音院门口了。

李丹若忙扶着宁老夫人站到绡纱架前,隔着绡纱看外面,清清楚楚,可从外面看进来,就黑乎乎一片了。

韩家女眷一行四人,穿过前殿,往宁老夫人所在的小楼不紧不慢的过来。

走在前头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精神健旺的老太太,神情随和中带着安祥,脸上带着笑意,正听着身边的中年女子说话,这位,应该就是韩三娘子的母亲,韩家老太太了。

轻扶着韩家老太太的女子看着三十来岁的样子,眉目清爽,看起来很是干净利落,边走边笑边说,这位应该是韩三娘子的长姐,已经出家的韩家大娘子了。

紧跟两人后面的,穿着鸭青棉斗篷,看起来也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眉目清秀,形容婉约,气质沉静,这位,必定是韩家二娘子。

和韩二娘子低声说着话、并肩而行的女子看着十八九岁模样,眉眼如画,笑起来齿如编贝,显得文雅非常,穿着件秋香色棉斗篷,这个,必定就是韩家三娘子了。

一行人没等宁老夫人和李丹若看的再清楚些,就已经越过小楼,往后面的正殿进去。

李丹若和宁老夫人、杨氏忙转到对面的绡纱架前,这回只能看到背影了,不过这韩三娘子背影也极好看,稳稳重重中透着股柔美。

黄嬷嬷也跟着过来,低声介绍道:“韩家老太太今年五十四了,一共生了五个孩子,两男三女。

刚才扶着韩家老太太的,是韩大娘子,她是老大,今年三十三了,嫁了个工部的小吏,夫妻倒也相得,已经生了两男一女。

后面鸭青斗篷的,是韩二娘子,今年三十一,嫁了个秀才,丈夫是独子,家境还算不错,薄有田产,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

再往下是两位爷们,韩家大爷和二爷,也都成家了。

韩三娘子是幺女,过了年刚满十九岁,前头倒没怎么急着说亲,听说就是从去年冬天里,韩家和韩大娘子、韩二娘子才四处托人给妹妹说亲。”

“嗯,”宁老夫人轻轻应了一声,看着韩家母女进了大殿,才转头看着李丹若和杨氏笑道:“等会儿咱们也下去听听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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