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了蓟州刺史,也打算干好这一任,可没过多久,他还是回到了家中,过上了安生日子。
为了不让蓟州那边出什么乱子,他让李旭、李冼、陈豹、唐虎、鲁长春按时给他写信,把蓟州那边方方面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刚收到一批信笺,他挨个看,正在骂唐虎写信敷衍。
“李别驾这里有一桩案子,他收了被告二十两银子。”诗兰淡淡的口气说,听她口气,颇有欲言又止的意味。
皮日休扭回头,看向诗兰,俏脸上带着一抹愁云。
“你怎么想,是因为二十两太少,还是因为别的。”
“二十两,足够一个穷苦人家吃一年的了,当然不少了,可问题是,这二十两背后,又是一桩冤案。”诗兰放下信笺。
皮日休伸手,抓来信笺,上面记录了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案子了。又是一个富家子弟欺辱民女的案子。不过这个案例并不是最典型的那种,因为这个富家子弟并不是特别富有,而那个民女,也不是特别穷。
案中记述,该民女早对富家男子有意,还夜间留下梯子给男子,让男子顺楼梯而上,在闺房中私会。可是后来,被民女家父母发现,并告发男子。
按照唐律,这属于两厢情愿,女子不守,可问题却是女子家坚持认为,男子勾搭他家女儿,还夜闯他家,造成如此后果。如若不严惩男子,天理不容。
面对此案,李旭判定如下:男子无罪,女子家犯诬告之罪,罚款三十两,女子父亲脊杖二十,不洁女子游街示众。
诗兰道:“李旭这案子判得不合情理,这女子当真喜爱那男子,才会给他留窗,可这男子却是一个负心汉。还让她被游街示众,毫不留个脸面。而且她家父亲还被罚款,被打,这般判决,岂不是要了女子家人的命。”
皮日休道:“你认为,李旭这样判案,是因为收取了男子家的钱吗?”
“我认为是的。我对李旭还是了解的,他对我有恩,我不好说他。可如今,咱也不能眼瞅着惨剧发生不是,要我说,你写信给他,轻判女子才好。”诗兰说。
皮日休想了想,提起笔来写道:“林家诬告案,事本出自爱情,双方家长有异议,不应该由有情人承担严重后果,此事可酌情轻判,但凡能成全情人,就不要棍棒相加。此事后果如何,还请少阳兄书信与我,家中二夫人把这案子当苦情戏看了,没有结果,她会与我没完没了。”
信的结果如何,一两日之内不会有回复,皮日休放下公务,来大夫人屋里看女儿,女儿越发活泼。
黄雏菊道:“王家多次书信,尽显关怀,你也应当回书一封。”
“你不是回过了吗?”皮日休挑了挑眉毛道。
“人家都是父母一起写来,一来便是两封信。我每次只回一封信,多少有些怠慢了。”黄雏菊说。
闻言,皮日休提起笔来,挥毫泼墨,“看我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我想那王家定然不会觉得怠慢了。”
“你这人怎的如此不要脸呢?”黄雏菊笑骂道:“成天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不嫌个羞哩?”
“怎的?”皮日休怪声道:“如若这还不显得庄重,我让二夫人也写信一封给他们家。这样足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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