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地处北方平原,已二月,正是细柳发芽的时候。

午后,皮日休站在园中假山之上,看着一株柳树,单手捏着一条青细的柳枝,感受着入手的清凉,不禁发起呆来。

忽而远处传来一阵哀叹伴杂着呻吟的声音,他的目光被墙外的一群人吸引住了,这是一群兵,准确地说是一群败兵。相互搀扶,唉声叹气,步履蹒跚,头上身上缠着纱布,纱布上常能见到血渍。有的兵已经把盔甲武器丢弃,否则他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曾经南征北战,攻城拔寨不计其数,对面前的一幕再熟悉不过了。

看到这群陌生的垂头丧气的败兵,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带着几个人冲出去,追杀他们。

想到这里,他突然自嘲地笑出声来。

身旁传来诗兰淡淡的熏香味,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温度,她轻轻地说:“呦,这是哪里打仗了?”

回头看了诗兰一眼,见她面露惊慌之色,皮日休连忙抓住她的手,双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安慰的口气说:“别慌,这群人只是去剿匪去了,结果情敌,被山匪打败。我已经打听过胡飞了,那群人乃是以前赵州帮的余孽。”

闻言,诗兰更加紧张了,惊惑道:“既然是仇家,他们赢了,为何你还高兴呢?”

皮日休道:“如若这帮人剿匪成功,那么也就是把那伙人打散了,而官兵们并不会请追猛打,否则他们用什么来勒索当地官府要钱呢。如今,这一伙山匪彪悍,不懂规矩,硬要和官兵拼命,那么他们是自找倒霉。”

诗兰一笑道:“莫非,你想在这里做些什么文章?”

皮日休笑了,揉了揉诗兰的脸颊道:“知我者,诗兰也。其实,赵州帮越来越壮大,这一直都是我心一病。虽然有胡飞的帮派驻扎在河边,而且他们与赵州帮才是世仇,可问题是,一旦胡飞被消灭掉,赵州帮一定会把矛头指向我们。”

“就算赵州帮的首要仇敌是胡飞,可我们也是不安全的。”

“正是。”皮日休感叹一声说:“这次剿匪,本来是一次管理剿匪,结果张都尉大人却吃了败仗,看来我应该去安慰安慰这位张都尉啦。”

“家里布多,不如多带些布料去。”

“小家子气。”皮日休笑嗔道:“到底是妇道人家,咱家生产的那些布料,人家能看得上眼吗?”

诗兰娇嗔道:“这个月生产了些细致布料,而且还有绸缎呢,带上几匹,有何不可?”

“还有绸缎?”

“那是当然。咱家生产的绸缎,都是鲁南的蚕丝,其实苏杭的绸缎也有许多是鲁南丝制成的,所以呀,咱们的绸缎不比他们的差。只是……”诗兰略微有些犹豫了。

“只是什么?”

“只是咱们的做工,照比那边还是粗糙了一些。”诗兰慧黠一笑道:“不过呢,到底是绸缎,岂能是平常衣料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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