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被特意留开了一道缝,撕心裂肺的惨叫此起彼伏地回荡在整个破军狱中,整个监狱的囚犯都感同身受地缩在自己监舍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不知道哪一天这种遭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坐着的三个人眉峰紧锁,带着震惊、疑惑和厌恶旁观着这场没显示故意为之的行刑。行刑持续了一刻左右,囚犯们的声音低落下来,惨叫渐渐变成了若有若无的呻吟,这时一名重甲武士突然拔出佩刀上前一步,砍断了一名囚犯四肢上的绳索,粗暴地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到了向由基面前。
向由基不明所以地抬头,一股热流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骤然间迎面而来,向由基避无可避,被这股热流淋了一头一身。
是血。
武士一刀切开了囚犯的喉咙,把喷涌的鲜血全部倾洒在向由基的身上。
陆振脸色剧变,就想坐起来。
“别动!”沥叔低喝。
浑身浴血的向由基抬起手,示意陆振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第二第三个囚犯也遭到了割喉,白陌和陆振被他们的血浇得透湿。
几个狱吏拿出六个大可装人的布袋,先把三具囚犯的尸体装进去扎好,再把剩下的三个布袋从头顶套在了向由基三个人身上。
他们本能地挣扎了几下,沥叔再次低喝:“别动!”
“好了。”罗不疑的声音响起,“现在你们已经是死人了。”
门口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更多的狱吏进入了这间隐秘的行刑室。他们合力把六具“尸体”抬了出去,扔到了破军狱门口的牛车上。向由基三个人被三具真正的尸体死死压着,浓重的血腥气环绕着他们。一大块麻布盖住了牛车上的一堆尸体。鞭声一响,牛车隆隆地开动起来,趁着夜色驶向城外。
一滴一滴的血从牛车的木板缝隙间漏下,在车后淅淅沥沥地拖出几道暗红的长线。
牛车压过街道的石板经过路边的旅舍,二楼靠路一间无灯房间的木窗支起半扇,桑茗倚在窗边,一路目送着牛车走远。
“这个罗城主,也没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啊……”桑茗收回目光,“你们在城里走动,不要随意和人争执,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吧。”
“好。”桑茗身后的孙启允诺。
“桑茗师兄,”徐盼说,“今夜星象,是否又有异了?”
“有异?”桑茗苦笑着摇头,“天下大乱以来,星象就再没有按照天元浑象仪的轨迹运行过了,如果哪天诸星突然又各安其位了,那才是所谓的异象吧。”
“所以我们才要入世游历,既要观星,也要观世,”孙启接过话,“探寻这动荡之世,星象与人事的联系。”
桑茗目光深邃,落入漆黑的天幕之上无尽幽远的星河。
“星主曾对我说,天元浑象仪和观星秘术,就是在上一次大争之世,玉衡宫先贤的智慧结晶。我有预感,我们这一次入世游历,或许会再次为玉衡宫的观星秘术,带来……翻天覆地的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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