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琢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什么也没有说,韩络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说道:“别装了,你刚才的眼神凶得很,我差点以为你要出去和那个白头发的拼命了。怎么,你与他有仇?”
韩络不知道南宫墨离的事情,实际上,整个云霄宫知道的人也没多少。林琢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看那风起云动,马天涯手起剑落,平地波澜横生!连旁边杨柳楼池子里的水,也倏地一起而落。
马天涯知道此番自己面对的对手实在是一个远不下于戴成义的可怕人物,尤其是适才短短两次出手时显露的寒光剑气,犀利萧杀,无坚不摧,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出手便是杀招,剑气回荡开来,杨柳楼里围观的众多江湖豪客纷纷惊呼出声,人也不自觉得连连后退,空出了一大块地方来。
按照他们印象里的高手决斗,只怕确实需要这么大的地方来让人腾挪闪转,然而这回马天涯与悬翦的激斗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只见马天涯剑作刀法,自上而下劈落,悬翦不慌不忙,抬剑相交,“咣啷”一声响,紧接着便是两人的剑气寒光纵横交错开来,照耀得满屋都是。
然而双剑交击纵然激烈,他们脚下却谁也没有动了半分,这两人竟是凭借自身精妙的剑术全程彼此攻守,丝毫没有闪躲退避的意思。而这位素来被自家帮主光芒笼罩的丐帮副帮主在堂堂北疆剑术宗师悬翦的激烈攻击下,一时竟是与他打了个势均力敌!
雅间里的林琢看得很认真,他虽然因为李家姐弟和穆云的关系,同样对这夺权的丐帮副帮主没有好感,但他展现出来的剑法实在是自己见过的人当中算是出众的,除了穆云、韦清、华羽池、林承轩等寥寥数人,当属这位马副帮主的剑法最为不俗。
更难得的是,他的剑术不拘泥于一种形式,而是百变多端,而威力不减。白日里与戴成义一战,他的剑颇重气势,如渊如海,挡住了戴成义恐怖威压的降龙掌力;此刻面对悬翦,他又转为精巧细致的剑招,如瓢泼大雨,无孔不入,纵然天纵奇才如悬翦,一时半会儿也攻他不下。
韩络也摇摇头叹道:“五军都督府的那帮蠢货果然都是瞎的,这般的高手只是因为没什么名气,就被排到了四十多名。其实就算比起飞剑客来,他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林琢默然而立,没有反驳。
马天涯长剑在手,便不再是那个和和气气的员外了,也不像是个谋算帮主的阴险小人。他浑身多了一种凌厉更胜刀锋剑刃的气质,神情也肃穆无比,挥剑之际,剑如紫电横空,平地惊雷,声势不凡。比之他白日里对决戴成义之时,更精妙了几分。
悬翦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神情比之同样冷淡的韦清,更多了几分傲气与不屑,他白发飘飘,大氅摇摇摆摆,手中那柄与之同名的“悬翦剑”神出鬼没。一瞬间,寒光四散荡漾而开,旁边有一个端着酒盏的江湖豪客下意识地一松手,那酒盏落在地上,酒液竟没有溅出,众人看时,那酒竟是被彻底冻住了!
“好!”蓦然地,周围爆发出一阵叫好!这些江湖最底层的人物,何时见过这般精妙绝伦的武功?纵然是旁边杨柳楼那些因为有人打起来而叫苦不迭的老鸨姑娘,此刻也看直了眼睛,心神被这华丽绚烂至极的剑招所夺!
昆都没有叫喊出来,他只是张大着嘴巴看着马天涯须发飘飘,精神抖擞,手中长剑挥过,流光如水,心中说不出的羞愧,又是欣羡不已。
“这般的武功,竟还比不了那戴成义。这武林之中,高手何其多也……”他喃喃自语,一下子有些失魂落魄。
倒是旁边的丐帮三长老没什么意外之色,仿佛马天涯现出的这般本事只是寻常,然而他们脸上也都有着隐隐的忧虑,也只有他们这些同样眼光毒辣的高手,才能看出马天涯越来越精妙细腻的剑招之下,是越来越弱的真气运转。
“悬翦不是易与之辈,江湖传闻他在当初钩吾山的英雄大会上击败了飞剑客韦清。”王大锤皱着眉头说道,风万重不快道:“怎么,你觉得副帮主还不如那个年纪轻轻的韦清?”
侯闻钟插话道:“别忘了,我们今日才和帮……戴成义那老儿打了一架,副帮主虽然是我们四个里受伤最轻的,但也消耗甚大,不是一两天就能痊愈。更何况,现在才过去几个时辰。副帮主再如何留有余力,也未必挡得住全盛的悬翦。”
风万重不耐道:“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看他的意思,是要上去围攻了。
侯闻钟皱眉道:“以众凌寡?这么多人看着,我们丐帮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风万重不屑道:“区区一个北疆蛮子,要是能杀了他,保准名扬天下,到时候武林之中只会人人称赞,你们怕什么?”
王大锤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叹道:“可是我们也有伤在身啊,到时候别说帮不上副帮主,还碍手碍脚,影响他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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