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僧仿佛感觉到了赵枫的眼神,转头看向赵枫。那一瞬间,身上有一股不知名的韵味散发出来。
只是这一眼,赵枫只感觉如黑夜中的两道强光,直射进自己的心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看着扫地僧的身形,仿佛是真的佛陀在世,让人忍不住便要跪拜下来。
赵枫脸上现出挣扎之色,眉头一时皱起,一时舒展,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眼神飘忽,看上去有些诡异。
梅剑察觉到赵枫的异样,皱眉轻声道:“尊主?”
赵枫没有任何反应,梅剑心中大急,正要大声呼叫时,赵枫却浑身一颤,眼神瞬间恢复清明,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
赵枫此时心中惊骇莫名,怎么也想不通这扫地僧的一眼,竟然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魔力,竟然让他都差点先进去。
扫地僧看着赵枫,眼神中闪过一丝奇异,却没有说话,转而看向了别处,道:“本寺七十二绝技,每一项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一项绝技,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这道理本寺僧人倒也并非人人皆知,只是一人练到四五项绝技之后,在禅理上的领悟,自然而然的会受到障碍。在我少林派,那便叫做武学障,与别宗别派的知见障道理相同。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于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牵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才能练得越高,但修为上到了如此境界的高僧,却又不屑去多学各种厉害的杀人法门了。”
普陀寺道清大师点头道:“得闻老师父一番言语,小僧今日茅塞顿开。”
扫地僧合什道:“不敢,老衲说得不对之处,还望众位指教。”
群僧一齐合掌道:“请大师更说佛法。”
扫地僧又道:“本寺之中,自然也有人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自多学上乘武功的,但练将下去,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内伤难愈。本寺玄澄大师一身超凡俗的武学修为,先辈高僧均许为本寺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那便是如此了。”
玄生、玄灭二人突然跪倒,说道:“大师,只有法子救得玄澄师兄一救?”
扫地僧摇头道:“太迟了,不能救了。当年玄澄大师来藏经阁拣取武学典籍,老衲曾三次提醒于他,他始终执迷不悟。现下筋脉既断,又如何能够再续?其实,五蕴皆空,色身受伤,从此不能练武,他勤修佛法,由此而得开悟,实是因祸福。两位大师所见,却又不及玄澄大师了。”
玄生、玄灭齐道:“是。多谢开示。”
忽听得嗤、嗤、嗤三声轻响,响声过去更无异状。玄生等均知这是本门无相劫指的功夫,齐向鸠摩智望去,只见他脸上兀然变色,却兀自强作微笑。
原来鸠摩智越听越不服,心道:“你说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不能学,我不是已经都学会了?怎么又没有筋脉齐断,成为废人?”双手拢在衣袖之中,暗暗使用无相劫指,神不知、鬼不觉的向扫地僧弹去,不料指力甫及扫地僧身前三尺之外,便似遇上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嗤嗤几声响,指力便散得无形无踪,却也并不反弹而回。
鸠摩智大吃一惊,心道:“这老僧果然有些鬼门道,并非大言唬人!”
扫地僧恍如不知,只道:“两位请起。老衲在少林寺供诸位大师差遣,两位行此大礼,如何克当?”玄生、玄灭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在手臂下轻轻一托,身不由己的便站将起来,却没见那老僧伸手指袖,都是惊异不置,心想这般潜运神功,心到力至,莫非这位老僧竟是菩萨化身,否则怎能有如此广大神通、无边佛法?
扫地僧又道:“本寺七十二绝技,均分体、用两道,体为内力本体,用为运用法门。萧居士、慕容居士,大轮明王、天竺波罗星师兄本身早具上乘内功,来本寺所习的,只不过七十二绝技的运用法门,虽有损害,却一时不显。明王所练的武功,倒也精妙,竟然能兼容多门绝艺,虽然可运使本寺七十二绝技,只不过细微曲折之处,不免有点似是而非罢了。”
鸠摩智道:“天下武功何其之多,奇妙之处,又岂是你少林寺一家所能囊括?”
只是鸠摩智此言一出,一旁的段誉却道:“是吗?那不知大师身为佛门中人,却修习逍遥派这道家的小无相功,是何道理?”
鸠摩智心中一惊,只是在看到段誉身旁的赵枫时,又是释然,道:“小无相功虽然源出道家,但经过贫僧研习,演变之下,已集佛道两家之所长。贫僧练来,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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