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的君主都晓得一个道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是以京中的世家大族多是剥了兵权的,而在外的世家大多或是嫡系男丁稀薄,或是与京中皇族联姻受制。

溧阳徐氏与晋元皇都都共处北方,不过溧阳更为偏南,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是很近。顾南琴估计冬温若是快马加鞭,来回也需两三日了。

“只盼还来得及。”顾南琴呢喃道。

“来得及什么?公主,今日御花园花房小太监又送了新鲜的茉莉来,瞧着真是养眼呢。”盈袖一手捧着个花瓶,瓶中横疏插了几支吐露的茉莉,一手掀了帘子进来,“公主可要簪一只茉莉?”

“茉莉拿过来吧,花房的品种也还真是多。”顾南琴岔开话题,好在盈袖也是直来直去的,并未多话,只是欢欢喜喜给她修剪好茉莉簪去。

“哎呀,咱们公主这脸的疤何时才会好呀,丞相送的生肌膏多的很,奴婢要多给公主抹一抹才是!”盈袖叹了口气,很快露出个笑脸,“生肌膏效用如此好,若是长此以往,公主定能恢复如初。”

“你呀,”顾南琴与盈袖虽说身份天壤之别,却从小与她似亲姐妹一般,也不在意她发愁,“我从不在意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世人都爱……”

“是是是,世人都爱红装绮丽,只有公主你,跟个出家人似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盈袖抢着回嘴道。

“你这小蹄子,嘴巴愈发厉害起来了!看本公主何时给你找个厉害夫君好好管教你这口无遮拦的臭毛病!”

顾南琴戴着刚别好的茉莉花与盈袖笑闹起来,清绮素来文静,此刻也是噙着浅笑侍立在侧。

清绮心思细腻,怎么会察觉不到这几日公主总是像揣着心事一样,现在放开了跟盈袖打闹,也是为数不多的真正欢快了。

……

殿外。

“主子,主子?”燕染小心翼翼叫了几声。

此刻的江璃正侧耳专心听着殿内女子的嬉笑声,他仿佛能看到顾南琴绽开的笑颜,灵动的身姿……

平时的江璃虽然也是温温润润的,可有眼色的人都瞧得出来眼底那一抹化不开的疏离,燕染何曾见到过主子这副专心样子?

“走吧。”江璃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听见她笑了,想必是过得也不差,“冬温脚程快,有些事情得抓紧了。”

……

两日后,顾南琴正闲得发慌,掰着指头数时辰,算算日子,冬温也快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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