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温此刻总算见到了顾南琴,上下扫了一眼,见对方安然无恙,忽然心头提着的一口气就猛然疏散了。

也忽然,就撑不住了。

“还好。”两个字从唇间挤出,冬温已经再站不稳脚跟,身形一软,虚弱地往后靠去。

燕染眼疾手快地接下,江璃也是已经到了近前,三指并拢,搭上冬温的脉搏。

“失血太过,气脉过虚,赶紧抬去宅院。”江璃沉着声吩咐,燕染也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便背着燕染往宅子的方向赶。

“我会救他。”江璃伸手牵住了顾南琴的手腕,稍稍用力,把她一个趔趄拽进怀里,又转了力道,整个儿将她抱起。

顾南琴没有挣扎。此刻他的轻功最好,有他相助,自然也能早些回去。

好不容易赶回了那宅院,顾南琴却因着自己懂得的医理太少,此刻只能无助地待在门外,将冬温的生死交到江璃手上。

好在真如江璃所言,冬温只是失血太多,并没有性命大碍。

只是,从石洞摔下去的时候,戳入皮肉的那截树枝太久未曾取出,弄得整条小腿皮开肉绽的,倒是花了不少时间细细剜弄出来。

“除此之外呢?”顾南琴听着燕染前来说明情况,更是焦急。

“他可能将来走路都不会很顺畅”

“说人话。”

“瘸了。”

燕染在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还偷偷抬眸看了一眼顾南琴。

顾南琴冷着脸,眼角眉梢分明没任何动作,却能明显感受到一抹难以言喻的悲痛从眼底滑过。

瘸了?

习武之人,瘸了?

身侧的手紧紧捏了捏椅子扶手,顾南琴沉着声,刚刚还捏紧椅子的手,现今却像是有气无力似的垂了下来:“知道了。”

燕染应声离去,临关门前还不忘回头偷偷瞥了一眼她,可她依旧只是呆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表情。

萧子安再醒来的时候,虽然房间内空空荡荡的,但这装饰、桌椅,又觉得熟悉至极。

回来了啊

身上的束缚之物只是简单的绳结,但萧子安并没有想要挣脱的意思,只是仰天看着陈旧的房梁,若有所思。

顾南琴推门而入,屋内尽是灰扑扑的陈设,呛得她一阵猛咳。

“身子不好,就叫别人来审问好了。”萧子安似乎没觉得自己就是要被审问的人,反而带着笑意和以往一样的出谋划策。

顾南琴吸了吸鼻子,没有答话,只是在房内找了个椅子,往萧子安身前一放,自己则是安然坐下,正与萧子安对视。

“来找我要密旨?阿婳,你既然懂我,也该知道我不会给你。”萧子安一副调笑之意,“不单单是为了你的现在,也是为了你的将来。”

顾南琴却摇了摇头。

萧子安一愣,随即又恍然:“冬温出事了?”

“你知道他跟着你?”顾南琴面无表情地一问。

“嗯。感觉到了。虽然他跟得极远,但我还是稍稍有所察觉。”萧子安似乎明白了顾南琴来此的意义,面色稍稍有所变化。

“所以,你便将他引入了那些陷阱中?”

“嗯。”

顾南琴心中撕扯得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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