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把目光投向眼神有些迷茫的少年。
“他本该是天之骄子,为何要甘于平凡?何况这是惠王的遗愿。”
“钦伏,你不要听他的,当今社稷稳固,百姓安居,这样做只是以卵击石,放弃吧!”
男子把希望寄托于少年身上,少年迷惘地后退一步,他从小就是被元将军这样教导,可是祖奶奶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叔叔却都告诉他自己不会成功,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男子乘着众人把目光投在钦伏身上,转身抽出身边壮汉的大刀,向轮椅上的老者砍去。他知道只有这个人死了,少年才能有自己的思想,才能自己做决定。
那柄大刀的刀刃划过老者的颈部,可是轮椅被人往后拉了几寸,刀刃只割下几缕雪白的胡须,错失了一次机会,他知道再没机会出手,于是回身把妻子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不要怕,很快就不疼了!”
妇人笑着点头,没有半点犹豫与害怕。
刀尖穿过妇人的胸膛再刺入男子的胸膛,二人前胸贴后背紧紧相连,男子虚弱地抱着自己的妻子瘫倒在地。
“我们替那傻小子做决定,省得他恨自己。”
“嗯。”轻声应和,妇人垂下双手和头颅,男子把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部,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父母爱子,是宁愿自己死,也要孩子无负担的活着,元将?”
门口趴在壮汉背上的老婆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人,哀叹自己还是迟来了一步。
刚沐浴完的泉江,听见外面一声大雁的啼叫,不知道为何心中一空,拖着鞋,长发还在滴水,就这样莽撞地跑了出去。夜晚的秋风,格外凉,只穿了单衣的他孤独地站立在院中。
他总觉得这些时日心中不安,之前明明约好的,可是为何父亲母亲没有来京城,为什么祖母总是郁郁寡欢,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崔久安看着楼下站了半个时辰还一动不动的人,进屋拿了一件衣裳,丢向院中,准确无误地落在泉江的头上,泉江扯下衣服,四处张望,向楼上的崔久安微微点头,随后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转身跑开,回来时手上拎着两坛酒,对着二楼叫道:“陪我喝酒吧!”
崔久安轻轻一跃,刚才还在楼上,此刻已经在泉江的面前。
“可以,但是不能多饮。”
于是,二人就席地而坐,并排着,肩挨着肩,坐在院中赏着月,喝着酒。
“为什么让太子混在商队里,我们却冒充镖师,你看这些御林军的气势,一眼就看出破绽了?”
泉江喝了一口出声问道。
“就是要露出破绽,这样他们才会把目光集中在我们这。”
“他们?你是说有人要害太子,不行不行,那我得去保护太子。”
泉江放下酒坛就要走。
“你请我喝酒,酒没喝,自己就要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崔久安悠然自得地打开封口。
“不是你说的太子有危险?”
泉江回过身弯下腰问崔久安。
“所以我们做饵引蛇出洞。”
“到底什么人要害太子?”
崔久安看着泉江的无措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泉江更加迷糊,“为什么我要知道?”
“你只要记住听到打打杀杀的声音,自己躲远点,别凑上去添乱。”
崔久安拍了拍泉江把空了的酒坛滚到一边,随后忽地人就不见了,再看已经推开二楼的房门,进去了。
泉江回想着刚才的话,“这是在保护我,还是在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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