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很是看不起这样的男人,为女人而争风吃醋,还是莫名其妙的飞醋。他也很不喜欢惹上这样的麻烦,那除了丢人现眼,还让人觉得烦躁与恶心。
所以现在,王烁很庆幸自己早早的逃离了虢国夫人府。
等王烁赶到大明宫左金吾杖院时,已经过了饭点,公廨食堂里都在收拾餐具打扫卫生了。
但王烁是目前左金吾卫仅次于将军李岘的二号人物,他也难得到公廨食堂来吃一次饭。既然来了,自然就得开个小灶。于是厨子们又叮叮当当的忙活了起来,赶着给王烁做一份午食。
等饭的工夫,王烁叫人把郝廷玉请到了食堂里来。
郝廷玉见了王烁也是如同见了稀客,“王将军大驾光临,真是蓬蔽生辉呀!”
“说什么胡话?”王烁笑道,“左杖院,可是我的娘家老巢。”
郝廷玉也笑道:“现在满长安的人,都只知道王将军是大名鼎鼎的万年县左街使。试问有几人知道,你还是左金吾卫的翊府中郎将?”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王烁看了看四周,食堂里没什么闲人,于是正了正脸色,“早前叫你调查七郎的事情,进展如何?”
“有所斩获。”郝廷玉也正了脸色,小声说道,“属下正准备找个时机,去向将军汇报。”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王烁道,“待过用过了午食,去我官署,我们细谈。”
“好。”
饭罢之后,王烁来到官署里等着,自有书令使来伺候茶水。虽然他很少到这里来,但官署里一直保持得干净又整洁。
片刻后郝廷玉也来了,抱来了一大捆卷宗。
“这么多?”王烁有点愕然,那个王准究竟犯了多少事?
“还不算齐全的。”郝廷玉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准身边有一群无法无天的狐朋狗友,还养了一些横行霸道的闾里侠少。如果把他们犯下的事情也算到王准头上的话,那卷宗我得用马车拖。”
草,败类!
王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王烁有点恨得牙痒痒,但忍住了没有发作,打开了一份卷宗来看。
天宝六载三月七日,王准于安业坊楼栏里亲手射杀农户人家耕牛一头,活羊三匹。事后拖走邀人炖食,给付一百文钱算作赔偿。被害农户人未敢报官。
天宝六载四月十一日,王准伙同七名闾里侠少行猎于京畿,马匹踏坏农人青苗,农人状告索赔反被殴打重伤,落下成疾。事后王准仅仅赔偿药钱一百文,但打死了农人喂养的家犬,与众侠少炖食于野。后将狗皮悬挂于农人家门口,不许他取下。至今,那张狗皮还悬在那户人家的大门上。
王烁一连翻看了十几份卷宗,大抵都是类似的事例:某年某月某日,王准在哪里欺负了谁。事后他会总会赔给受害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钱,名为赔偿实为掩人耳目。实际上,他人所受的损失恐怕千百倍也无以补偿。尤其是一个致伤致残的,恐怕一辈子都这样被他活活的断送了。
王烁越看越气愤。
但是同为“官二代”,王烁心里也很清楚。王准犯下的这些事情,如果他只是一位普通的贵族子弟,已经足够将他钉死了。
但他是王准,是皇帝宠信的三郎卫。他父亲还是权倾一时的御史中丞、京兆尹兼领京畿采访使王鉷。
京城所有的案件想要下判定罪,都要打从王鉷的手上过。所有的官员都要接受王鉷的监督与审查,小命和前途都被他捏在手里。
所以,如果是走正常程序的话,眼前的所有这些令人气愤的案子,全部加起来,也动不了王准的一根汗毛!
就更不用提还要拉着他爹一起下水,从而斩除李林甫的一条臂膀了。
于是王烁看了一阵,就将剩下的卷宗放到了一旁,直接问道:“全是类似的案件吗?他就没有干点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暂时还没有发现。”郝廷玉摇头,说道:“属下,会继续调查。”
王烁点了一点头。
寻思了片刻之后,王烁认真的说道:“即日起,王准的案子由我亲自跟进。所有调查,全部秘密展开,不可打草惊蛇。务必,注意安全!”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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