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说:听说是因为最近朝廷打击假货赝品。

我问:诶?为何突然管起了这些?

苏苏说:咳,你不知晓?

我随即摇摇头。

苏苏说:大概是我离开赤城前不久发生的事情,朝中有个官员花重金购得一副前前前朝有着山水第一人之称的宋玉的画作。

我说:宋玉啊,我小时候听我爹提起过。说宋玉此人活着的时候一幅画也卖不出去,活到三十八还没娶到妻,死前干脆放了一把火把自己和所有的画一起烧咯,恰巧当时有个乞丐路过,趁着火势没有蔓延开来及时熄灭了它,这才有那些画作传世。我爹说那乞丐靠着那些画卷发家致富后回来厚葬了宋玉。

苏苏说:确有其事,宋玉的山水画如今更是一卷难求。那个官员将万金购得的《绮山图送给了丞相*。*爱不释手,并把画卷挂在书房的屏风之上日日欣赏——

说到这苏苏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我问:你笑什么?

苏苏说:啊,抱歉,我想到有传言说*欣赏了半个月只欣赏出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好看,实在是好看;第二句话是:妙啊,实在是妙。

我说:哈哈哈哈哈,言简意骇,通俗易懂。

苏苏说:你别笑,这《绮山图很快又被圣上借去观赏,与其说借不如说是没收。圣上躺在龙榻上观摩了三日,勃然愠怒,他发现这落款上的名字不是宋玉,是宋王。

我愣了会,随后也跟着噗嗤笑了出来。

结果,圣上很生气回头就骂了丞相,*怒不可遏转头就把气撒在了送礼的官员身上,官员找不到宋王是谁,于是所有彷造赝品的人都成了宋王,一律打压,风口浪尖上无人敢以身犯险,是不是宋王都需夹着尾巴做人。

苦了那些同名同姓的百姓,纷纷改名宋主,宋全,宋金。

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都已经打算以假乱真,为何会犯这种小错。

苏苏说:或许是无意,或许是故意。我曾经与阮元文闲谈时听他提起过,像他这般临摹之人既追求与真迹一模一样,又得注意不能完全一模一样。不像是假,太像是造假。

追求艺术上的接近是学术问题,刻意造假混淆视听牟取暴利是律法问题。所以朝廷可以容忍假,但不允许造假。

我说:既然阮元文彷造技术一流,那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宋王?

苏苏说:不管他是不是宋王,现在都必须做一只缩头王八。

我说:难怪聂先生从不让我们模彷名家之作,技术太好容易滋生邪念走上歪路。到最后连人都做不了,只能做一只王八。

苏苏瞥了我一眼说:多亏了这位聂先生的先见之明。

......

彩霞满天,晓风拂拂,脚下的路是陌生的路,仰头仍旧是同一片天空。

此刻动身即使赶到盟主堂也是深更半夜,三更半夜不睡觉还在外头晃的多半是贼,不然就是有病。如此,我们理所当然的选择去苏府叨扰一宿。

走了一半,我忽然停下。

大家问:怎么了?

我说:不好不好,我这样空手不太好,第一次见面应该买点礼物送你奶娘。

苏苏笑着说:不需要。

我说:需要。

苏苏说:我奶娘有儿子,不和我住一起。

我说:哦哦。

走着走着,我又止步不前。

我说:不行,我紧张。

长贵从后面推了我一把,说:紧张啥啊,你抬头看看,都到了。

这一推直接让我破门而入。

苏苏说:江江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就连进家门的方式都是如此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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