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负伤前行,姗姗来迟。

他在小张父亲张发财做村长的葫芦村的村口被村民们拦下。

村民们众志成城,同仇敌忾,以极度蛮横的姿态面对来者不善的外来者。当然,在小张看来,周朗的做法无疑是,抢婚!

而事实上,的确如此。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千里迢迢来抢我的媳妇儿、破坏我的婚事,这还了得?!

以强欺弱的抢,虽然背负着不道德的骂名,但是成功率很高以小搏大的抢,依然要背负不道德的骂名,但是失败率也很高。

周朗明显属于后者。而且,他不是以小搏大,他是以卵击石。

小张家在方圆二十里之内是出了名的富户、权势之家,好比是太岁,你只能在太岁脚下臣服,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

手无寸铁的周朗孤军奋战,结果被不明真相、群情激愤的村民五花大绑,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如果他有孙悟空的本事,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他不是孙悟空,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没有三头六臂,一个跟斗翻下来也就几米远而已。

万幸的是,村民们并没有为难与周朗同行的潘依,她在关键时刻扮可怜,做出不经世事瑟瑟发抖的样子,侥幸逃过一劫。理智支配着她偷偷拨打了报警电话。

派出所的民警赶到葫芦村时,王桃在失去自主能力的情况下,和小张已拜过了高堂,喝下了交杯酒,小张正用蛮力将她往婚房里拖。

借着酒劲儿,小张卸下伪装,报复性地霸王硬上弓。

王桃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力抵死不从,激烈争执过程中,她一脚踢向了小张的裆部,痛得他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他娘的,来真的了是吗?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娘们儿”

小张爬起来,贴进王桃,一把攥住她的头发,用力一甩,毫不留情。

“好痛……”王桃摔在地板上,几十根发丝被薅掉,散落一地,疼得哭出声来。

小张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又要扑过来,王桃急中生智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顶在自己脖子动脉上,她想到了最坏的局面,哪怕咬舌自尽或是一头撞死,也决不能受到小张的侮辱。

不然,她将愧疚一生,生不如死。

“滚开啦,再过来一步,我扎死自己!”

“行,你够狠……”

民警及时赶来,村民亦视若仇敌,暴力抗法。眼见形势危急,民警使尽浑身解数,奋力将村民驱散,将周朗救下,拉响警报,把警车开到了小张家门口。

小张酒醒了大半,自持当过兵,身体素质好,能一个打十个,再加上村长父亲的全力支持,所以目中无人,拿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立即调兵遣将,召集更多的村民把警察团团围住。村民们有人拿了铁锹,有人扛了榔头,甚至有人拎了把热水壶加入战斗。

面对愚昧而疯狂的百姓,警察左支右拙、狼狈不堪,不得不请求外力支援,不久,大批警力增援而至,荷枪实弹全副武装,朝葫芦村的上空连续放了几声空枪。

任你再牛逼,也架不住人类对枪械的本能恐惧。

村民再次被驱散。

周朗耐心向民警解释事因,小张歪着头争论,凡是不利于他的,一概否认。

小张又把王桃推出来,让王桃说,王桃问说什么,小张说,“你就说,是不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结婚的,是不是?”

“我……”

王桃的脑子乱极了,一时理不清头绪,很多话都堵在嗓子眼里,想表达,却开不了口。民警担心如此混乱的局面下有人挑事儿、制造争端,于是把当事人王桃小张和周朗,带到了镇上派出所,详加审问。

派出所外面聚集了很多好事儿的人,有不少是小张家的人,也有王桃爸妈和哥哥,王桃还看到和周朗同来的潘依,她东张西望,神情焦虑。

王桃和潘依对视的时候,两秒钟的眼神交流,便前嫌尽释,王桃在心底把她当作了朋友、值得信赖的人。

三人被分开提审,先是王桃,后是小张和周朗。

民警问了一个小张问过的问题:“实话实说,和小张结婚,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被迫的,我不想和他结。”王桃失魂落魄。

“小张逼你的?”民警问。

“不,”王桃想了想,“是我家人逼我的。我爸我妈,还有我哥。但他们也是有苦衷的,我能理解,所以我披上了婚纱,半推半就同意了。”

“既然同意了,为何又反悔,还重伤了新郎官的下半身?”

“我反悔是因为我男朋友来了,从深圳赶过来接我回去的。至于小张,我是踢了他,但他也打了我,而且,是他先动手的。”

“周朗和你什么关系?”民警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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