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声辞旧岁,新年到了,大街小巷、厂里厂外一下子热闹起来。
王桃往老家通了n次电话,她的老爸老妈和老哥,以及老叔老舅、三姑六姨一干众亲戚们,她热情洋溢、喋喋不休向他们讲述自己在深圳的打工生活,她说吃得有多好,顿顿都是肉,顿顿都有白馒头穿得有多好,绫罗绸缎谈不上,工服堪比名牌装,合身,暖和,又牛气住得有多好,高楼大厦里一个单间,空调常开,冬暖夏凉,热水特贡玩得有多好,有网吧,有商场,可以唱kv,可以跳休闲舞,有山爬,有鱼钓。
最重要的一点,女生有帅哥追,男生有小妞儿泡……
王桃向他们列举不回家过年的种种原因,先说到工厂的制度问题,再说到路上的交通问题,说到最后激动得不能自已,拿头往墙上梆梆撞几下:
“我今年真的回不去了,我给你们拜年了哈,祝你们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常青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仙过海九九归一十全十美哎呀妈呀,一口气说这么长,可憋死我了,你们听到磕头的声音了没?”
“哎呦喂,”他们理解王桃了,出言安慰,“看把这孩子累的!听到了,别磕了,怪疼的,别挂念家里了,照顾好自己吧。”
挂掉电话,王桃如释重负,想,总算应付过去了。
又想,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吧,有点麻烦,有点琐碎,但更多的是关心和牵挂。
周朗的情况不比王桃好到哪儿去。
父母得知了他今年回不去的消息后,没完没了地打了一个又一个长途电话过来要解释,解释完了还要更详尽的解释,搞得周朗头都大了一圈。他痛心疾首、掏心掏肺地对着手机坦言:“天地良心,假期实在太短,我是真的回不去了呀”
王桃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要笑。
周朗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制止道:“不许笑啊,再笑,加钱!”
他的一句“加钱”令人捧腹。不知不觉间,周朗改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冷得像块冰,傻得像木头,现在大变身,变得风趣幽默了。
智慧的人不一定幽默,但幽默的人一定智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周朗正是受到自己的影响和感染,才一步一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王桃为自己莫名其妙的伟大感到骄傲。
王桃跟周朗正式恋爱了。自从那天晚上破茧成蝶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们走得更近了,就像是手掌和手背,就像是左手和右手,王桃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王桃了。
对于王桃而言,当然知道这是一段完整的爱情发展下去的必然结果。性,并没有阻碍二人的感情,相反,它使感情升华了。就像从不同方向赶向同一终点的人,无论路途何其遥远,遇到几多曲折和艰难,他们总会走到一块儿的。
至于以后怎么办,王桃懒得去想,周朗也不去想,他们都不去想。抓住现在的幸福就行了,何必管它以后不以后呢?
天有风云,人有祸福,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厂里放假五天。五天时间,确实有些短暂。假如坐客车回家的话,来回要三天,换了火车,则更慢了。也就是说,在家最多只能呆上两天,两天能干什么?
改编一下许巍的歌词,我只有两天,一天用来走亲,一天用来访友一天刚进家门,一天准备回程。太赶太急了,比皇帝不急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太监还要急。
这难得的五天,成就了一趟天堂之旅,大家游山玩水,逍遥无比。
翻开字典查一查,没有什么词语比快乐更快乐、比美好更美好了。同样,没有什么比青春更青春,比爱情更爱情了!
王桃拉上周朗,同时约了梁爽和黄欢,以及虎妞和祥子同去。六个人年轻得无法无天,一路游玩,一路打闹,扬眉欢喜,低眉自在。
他们没有忧愁,他们干嘛要忧愁,所有和好心情无关的词汇,自动屏蔽、统统抛开!
出发之前,王桃把自己qq签名上的一句摘自某位名的心灵鸡汤式的话语拷贝下来送给朋友们,她像个专业的演讲家一样振臂高呼:“我们活着,我们工作,我们生活,我们恋爱,我们成家,都是为了享受,而不是忍受!大家说是不是?”
“是”大家想法一致。
“自古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出发”
他们在沙滩上举办篝火晚会,幸福的火光照亮了每一张脸庞。他们围坐一起,拍着手,唱着歌,放浪形骸,不成体统。
王桃忍不住又发表演说,激昂慷慨:“我们谁都不要拘谨!我们不做体统的奴隶!古人云,不破不立,我们生来就是为了打破体统的!这个时代是属于我们八零后的!”
女生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尤其是虎妞,姹紫嫣红,风情万种,跟车间里工作中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体型的微胖完全被气质覆盖,可以忽略不计,谁说她不是美女,王桃拔了谁的牙!
她们都是美女,因为她们热爱生活!因为她们拥有了人间真爱!还有什么东西比真爱更美?!没有了,不可能会有的。
那些美好的夜晚令王桃终生难忘。
海边沙滩上,大家躺成一排,耳朵里塞上耳机,听着美妙的音乐,任悠悠海风轻轻吹来,冷却了野火堆。
朋友们天南海北地聊着,随便寻找一个话题,就能展开激烈辩论,输了的人去买食物和水,赢了的人继续寻找话题。
风再起时,大家都想作诗,其实在各自心中,都隐藏着一首诗。
黄欢是梁爽的诗,祥子是虎妞的诗,周朗是王桃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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