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梦却没有跟着笑。
她严肃地望着对方的眼睛，说：“看样子，这一切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下一秒，公山阳轻轻地鼓起了掌。
“厉害，真不愧是女诸葛。”
他面带微笑地说：“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咱们亲爱的副校长呀！”
庄晓梦冷笑一声，说：“哼，你这是在嘲讽我。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情报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给我足够的情报，哪怕我再神机妙算，也无法纵观全局。”
说完她瞥了公山阳一眼。
然而，后者除了微笑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反馈了。
庄晓梦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是啊，我之前就问过你的了，但没想到你到现在，都还是连我都不肯说。”
随即她又说：“但是，校长先生，你可别忘了，我们亲眼看到的那个黑色大预言。”
“我当然没忘。”
公山阳微笑着说，“黑色的带鳞巨兽将会给世界带来毁灭……多年以来，我们都认为这个预言说的是大蛇。”
“没错，所以当你击败那个男人的那一刻，我们都认为那个预言已经如同泡沫般破掉了。”庄晓梦淡淡地说。
“然而，今天这位少年，却让我再度想起了那个可怕的预言。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跟当年见到那个男人时的一模一样！不……甚至比那个男人，更危险！”
说到这里，庄晓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山阳温和地看着庄晓梦的双眼，说：“在你提到大预言的那一刻，其实我的脑海中想到了森林与山火。”
“嗯？”庄晓梦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公山阳缓缓地解释道：“你知道吗，西双版纳当地有一句谚语，叫火不烧山山不发。
“是因为有一些树木的种子，平时被厚厚的树脂包裹，只有经过50以上的高温才会暴露出来。
“经历过自然山火的森林，来年反而会长得更好。
“正如山火与森林相生相克，万物都在毁灭中重生。
“所以，往好的方面想，会不会是我们对毁灭的定义太狭隘了呢？
“如果按广义的毁灭来说，那么预言中的灭世之人，会不会也有可能指的是彻底给世界带来变革之人呢？”
随即呵呵一笑：“哼，你这是赤裸裸的偏袒。”
“别这么说，预言的事情，谁知道呢。”
公山阳笑着说，“依我看，诺查丹玛斯也好，玛雅人预言也好，预言本身就是一样极度靠不住的东西。
“所以，不要让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左右了你的判断。作为教育者，你要相信，牧云会是一个好学生。”
庄晓梦沉默片刻，才开口说：“好，那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把他招进来吗，他就如同原子弹一样危险。”
公山阳说：“我们把他招进学城，可以将他引入正途。反之要是让他落入敌人之手，也许就会带来无法挽回的结果。”
“但是难保他以后，就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庄晓梦冷笑一声，“你可别忘了，千面妖君也好，影的现任掌舵人也好，都是从我们这里毕业的！”
这次轮到公山阳沉默了。
显然，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事实。
自己曾经带过的学生，成为了日后的穷凶极恶之徒，这确实是每一位教育者心里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但是，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良久之后，公山阳才开口说，“不管怎样，将年轻人引上正途，是我们身为教育者的责任，也是我们的义务。”
说这话的时候，老校长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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