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谦让,房玄龄还是走在程处弼前头半个身子,程处弼走在其后,然后再是羽林卫的诸将以及大军。
“房相,小侄这有一言不明,还请您赐教。”
程处弼一面展露着笑颜同周围街坊的百姓问好,一面微微欠身,低声向房玄龄询问道。
“您说说这陛下就是安排小侄为相,小侄此前从校检兵部尚书升迁至兵部尚书乃是正途,可陛下怎么安排小侄任职御史大夫?”
“这兵部尚书按制虽属于尚书省六部尚书之列,事归文职,可兵部之事又涉及军事,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半文半武的官职,和小侄此前一直在军中任职也算对口。”
“至于这御史台,可是实打实的文官序列,小侄此前可从来没有涉猎过文官之事呀,小侄不明,还请房伯父赐教!”
这房玄龄的到来除了不用像李德全那样给自己牵马让程处弼舒心之外,还有一件舒心的好事,那就是他可以向房玄龄请教他不明白的事情。
毕竟,在贞观朝百官中要算政治上的本事,房玄龄说第一,绝对没有人能说第二。
位相十五年,首相十三年,当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像房玄龄一样在宰相之位稳坐这么久,不动如山!
就连李二陛下的大舅哥长孙无忌,不也几起几落,起起伏伏的。
“老夫不知。”
房玄龄微微摇头,缓缓言语:“帝心似海,天子之意岂是我等臣子所能揣度的。”
话虽如此,可程处弼看着房玄龄那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他可不信房玄龄不清楚李二陛下的想法,任命宰相这种大事,李二陛下不可能不与房玄龄商量。
“房伯父您就别卖关子了。天子之意,确实不是我等臣子所能揣度的,可房伯父您却不是呀,您与陛下的关系可谓是亦师亦友。”
转眼一想,计上心头,程处弼再以笑眼崇敬地看着房玄龄说道。
“自陛下举兵之初,您就与陛下相知相守,将近三十年,若是您都不知道陛下安排小侄的用意,这大唐就没人能知道陛下的心思了。”
自李二陛下举兵之初,还是敦煌郡公的时候,房玄龄就投奔了李二陛下。
到了后来,李二陛下成为秦王的时候,房玄龄可就是秦王府的王府记室,秦王府一切军符府檄都归房玄龄管控,可是说就是秦王府的大管家。
一直到现在,李二陛下是皇帝,房玄龄依旧是尚书左仆射,还是李二陛下的大管家。
要是房玄龄都不明白李二陛下的心思,程处弼可是打死都不信。
“是啊,自大业末年,转眼间几近三十年了”
听得程处弼此话,房玄龄的眼里渐渐荡漾起追忆的游丝,轻声地喟叹出来,气息深重,神色怀愁,好似在追忆那段青葱倥偬的过往。
但很快房玄龄就回过神来,心里暗叹自己竟然着了这小子的道,眼神凌厉地瞪着眼前的满面笑容的程处弼。
但对程处弼的小心思房玄龄也做不得怒,生不来气,相反更有赞叹的微光在眼里晃动:
“说说吧,你小子心里如何作想?你小子心里早有想法,却来诓测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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