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思绪,被一声开门声打断了,明月收了心神,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间有些老旧的房子。屋内四周不通风,门窗紧闭,空荡荡的,寂静得有些吓人。

明月被涂鼠扛着,轻轻从肩头丢了下来,拎在手上,往屋内深处走去。

借助翻滚的档间,明月瞟了一眼屋内方才看不到的地方。

这屋子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一路上行来,无论武陵还是这涂府,都是一派奢华景象。

这间屋子有些老旧,里面灰尘仆仆,迎面总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让人不禁觉得走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穴一般。

明月被涂鼠拎着,就好似一只被绑在树干上准备抬起烧烤的食物一般,十分滑稽。

好在他视线起伏,却还是能偶然瞟见前方。

这间屋子四周除了与这奢华府邸相出较大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他行进前方,隐隐有着红色的微光射来。

他目光偶尔扫过,只见前方数丈远处,被灰色纱布遮住,红色微光便是从那里射来的。

随着越来越靠近,明月只觉得似乎场中温度更冷了一些,身体颤抖不止。

灰色纱布宛若绸缎一般,从他脸上滑过,让他觉得极其舒适。

只不过还未来得及享受这感觉,忽然他眼前一亮,灰色纱布缓缓滑落,耀眼红光登时射来,刺得他眼睛有些睁不开。他努力让自己适应这强光照射,去打量四周环境。

纱布背后,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这大坑倒与天玑峰上的荒古囚室有几分相似,里面红芒流动,宛若流动的岩浆。

这屋子进门时觉得不是很大,只是来到这灰色纱布背后,仿佛来到了一处天然环境中一般,宽阔无比。

灰色纱布背后,地面凹凸不平,完全保留了天然的土石场景。只有四面建立起了房屋,偶有几处可以立住柱子的地方,有巨木支撑屋顶。

场中大坑,整个呈圆形,直径约三丈,在这圆形大坑旁边,围绕着一个人工修建起来的八卦祭台。

明月脸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却是在他打量四周环境时,被涂鼠丢到了地上。

涂鼠将他丢在地上,便转身离开。

这场中一片阴冷,寂静可怖,明月只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人丢弃了一般。

他无力望着四周,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再没了刚才的好奇,只是觉得这四周实在诡异,仿佛有只恐怖的巨兽正在暗处窥视着他,要将他吃掉一般。

涂鼠走后不久,明月只听得后方又传来一道“咯吱”的开门声,随后便是数道脚步声。

明月无关敏锐,若是单从脚步声来判断,这下脚轻重,恐怕不乏男女老少,只是他们的身材似乎出奇的匀称,光是下脚的力度,竟是只有两种身材:男人沉稳的脚步与女人轻盈的脚步。

若不是其中有着较为缓慢的脚步,恐怕他也分不出这些人的年龄。

“一个、两个、三个九个。”明月耳朵正好贴在地上,听得清晰,认真分辩屋内进来的人数,整整九人。

他心里疑惑,也不知为何,他冥冥之中总能将其联系到场中圆坑旁的那八个祭台上去。

只是他的视线所及,只有“艮”位一片。他极力想要看得更远一些,无奈视线始终移不动半步。

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身后灰色纱布轻轻飘扬,仿佛微风轻拂,随即一股淡淡幽香沁入他鼻中,让他心神不由得一震。

紧接着,一双秀气的白色长靴轻轻踏进他的视线。

“真美!”这是明月,见到这双脚后的第一感觉。

这脚的主人,脚步轻盈,一脚落下竟是激不起丝毫灰尘,她双脚停在明月眼前。

看她脚的走向,多半只是停下来撇了一眼自己,然后莲步轻移,又往前走去了。

“公主!”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闯进明月脑海,打断了他打量那双脚的目光。

这是方才与那老人交谈的阴阳祭司中的一位。

“开始吧!”

随即响起一道娇柔又夹杂着几分淡然的声音。

“是!”阴阳祭司之一,恭恭敬敬的回答,语气竟是比对待那老人还要恭敬几分。

随即场中脚步纷纷响起,只见“艮”位忽然走进一人,站立在祭台面前。

那祭台甚至简单,除了桌子本身雕刻了一些奇图案和撰写了一些古老符文外,再无其他摆设。

“艮”位是以为长胡子老人,明月目光只能看至他胸前,那白色长髯上,以此来判断起身份。

然而正当他思量着对方身份,只见原本平淡无奇的祭台,在众人齐声“起”后,竟是猛的亮了起来。

准确来说,应当是祭台上的文字符号亮了起来。

祭台之上的远古符文,忽然脱离祭台,飘向红芒流动的原坑,在其四周,围起一道道金色符文屏障,而场中,一时间金、红两道光芒流溢,耀眼夺目。

只是金色符文,似乎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竟慢慢流向圆坑上方。

明月拼命想要抬起头来,看个究竟,只是此刻,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在属于他,竟是半点不受控制,就这般静静的躺在地上,任由他内心如何呼唤。

只是场中,忽然又出异变。那金色符文流动,似乎已经凝集在了半空,明月只能看到其下最末一排,然后,同时还看到了那双让他见脚识人的“芳香脚”。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盖物生于三,而三生于一。”阴祭司,忽然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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