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头有些痛。我哥正站在卧室的窗口前吸烟。我是最怕我哥吸烟的,因为他吸烟时的神态让我有揪心的感觉。
我哥掐灭烟,扭过头来,冷冷的对着我:“醒啦。”
“啊!昨晚确实喝多了!”我歉意的笑笑,心中却回忆我昨晚做了些什么错事,以至于我哥今天是这种神情。我记得苏开会请我喝酒,目的当然是加密刻绘机的事,他给的是用1000万买王文青部分版权的条件,我当然是没有同意也没有回绝。我就是想吊吊老狐狸的胃口。后来,那老狐狸让我看了他手机上存的一张照片,说是王文青和别的男人开房时他偷拍的。
照片上是两人正在登一宾馆的台阶时拍的,宾馆前的灯光很亮,王文青搀扶着那个男人的胳膊,侧着脸看着那个男人,露出温柔的微笑。
那男人背影挺拔,衣着整洁华贵。从背影看,气质不错。据苏开会讲,那男人相貌可比我帅多了。我当时怀疑,能强于我的人,想必就是王文青口中那个200天价的人吧。
后来感觉出自己喝的过头了,然后就打电话让我哥接去饭店接的我。再后来就断片了。
我好像没做什么错事呀,可一看到我哥那阴沉是脸,我怎么竟莫名的心虚起来。
“和我讲讲田秀儿是怎么回事吧?”我哥终于发话了。
田秀儿?昨晚难到我酒后对我哥说起田秀儿来了?我挠了挠头,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我只是犯了一般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我哥此时已经收紧了拳头,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走向我,而是用一种失望的语气:“江洋,你竟然把自己看成是一般男人,你情愿与那些垃圾相提并论,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哥转过身,不再看我,而是一种命令的语气:“在田秀儿的事处理完,你没有资格再和小青还有天赐见面。还有,你和田秀儿孩子是无辜的,若是江家的骨血,江家接受。”
“那个,不是,哥!”听我哥提到田秀儿孩子的事,我急忙起身解释:“我和田秀儿没有孩子,当年田秀儿已经把孩子做掉了,我怕她骗我,这两天我专程去找当年主刀医生和月子中心核实了一下!我感觉田秀儿脑袋出问题了,所以我没必要理睬她!”
“啪!”,我的脸颊顿时热辣辣的,我哥怒气冲冲的落下他刚扬起的手怒斥道:“你竟然还敢让女人为你做掉孩子!江洋,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亲手毁掉了你自己所有的美好,田秀儿的事,你自己解决完后,再给小青一个交代!”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再做任何解释。想起一星期前,我在沧州医院探望陈叔时,接到了三年多没有联系的田秀儿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带着我的儿子来北京了,她当年并没有做掉腹中的胎儿,而是买通了医生,偷偷的把孩子留了下来。
我自然不再相信田秀儿的话,三年前,面对策划自己怀孕的田秀儿,我明确的告诉她,我不会和她结婚,也不会和她再有身体上的任何联系。和我结婚的人会是王文青,如果她执意想留下孩子,我可以出抚养费,或者,我可以和王文青共同抚养这个孩子。
田秀儿,提出了用100万来做掉孩子的条件。我答应了,而且陪她去的医院,等她手术完后,又把她送去了月子中心。
但这次田秀儿的电话确实给我带来了疑虑,我单独去医院核实这件事,当年的主刀医生回忆,流产手术临阵脱逃的人确实有,但不多,所以他大致能根据描述能回忆起来,回忆中确实没有我描述的田秀儿这么个人,而且,我查的医院档案中也是流产手术完成的结论。
我再次去了月子中心,月子中心档案记录中田秀儿在那里呆了七天,当年负责照顾田秀儿的月嫂还在,月嫂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她照顾过很多做月子或流产的人,但对于保胎或假流产的人,绝绝对对的没有。
通过两方面的核实,我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当田秀儿再次来电话时,我决绝的告诉她:她所说的孩子和我没任何关系,我不会再支付一分的钱财,我也不会再见她一面。然后我拉黑了她的电话。
而我哥这次竟然提起田秀儿还有什么孩子的问题,一时令我懵了,从刚才我哥的语气中,我猜测到了,田秀儿找到了王文青。
这次,我主动联系上了田秀儿,得知田秀儿和她口中的儿子,及养母就居住在我原来和田秀儿共同居住的家中。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田秀儿说去长沙后,我就没回过那个“家”,我门锁没更换过,看来田秀儿,离开时带走了另配的房门钥匙。
那个被称作江河的孩子,见到我怯生生的,当田秀儿督促着孩子喊爸爸时,孩子却哭闹着向外挣扎“我找爸爸,我要爸爸!”。田秀儿养母急忙把孩子抱起来,轻声安抚。
无论我怎么询问,田秀儿给我的答复翻来覆去就是这些信息:她在我姐姐的公司上班,她姐公司刚起步,资金紧张,也挺忙,她亲生父母经常对她指责或催婚。所以她才想起让孩子认祖归宗的念头。她不要任何名分,只求我和她共同抚养孩子。
孩子和田秀儿的在一起时,很是亲密,但每当孩子拒绝喊我爸爸或哭喊着说找爸爸时,田秀儿则对孩子是恐吓或拧掐。
深夜,疲惫的孩子睡熟后,趁田秀儿洗澡的功夫,我终于有和田秀儿养母说话的机会了。
田秀儿的养母是农村人,丈夫去世后,田秀儿给养母留下20万元钱,算是买断了母女关系就再也没联系过。只是一个多月前,田秀儿带着孩子回老家找了她,说是自己生的孩子,没人照看,暂且让老人帮着照看些时日,田秀儿把孩子扔给老人就离开了大约四五天,然后又带着老人和孩子在沧州见了一个叫王文青的女子,随后回到了北京质现在的家中。
“秀儿这孩子,我感觉脾气变的不像以前了!”养母最后感慨道。
刚洗浴后的田秀儿进来了,一身若隐若现的清凉睡衣,站在其养母的卧室门口。
我刚退回客厅,田秀儿弯臂便环上了我的脖子。
“抱歉!”我冷冷的推开了她,“我快结婚了,我不能背叛她!我们不可能再有这方面的关系!”
田秀儿失落的眼睛有些氤氲。
“我明天中午再过来,你们不用做饭了,我在饭店带些饭菜过来。”我对田秀儿说完,转身走出了门口。
在我等电梯的时候,屋内又传来孩子凄厉的哭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迈进了电梯里。
接下来的两天里,下午同我一起嬉戏玩耍的孩子终于对我不再排斥,当他在田秀儿的威诱下,怯生生喊我爸爸时,我竟然浮现出在陈叔病房里遇到的天赐的小脸。我哎了一声,紧紧的把孩子搂在怀里。当我在晚饭前离开时,听到在田秀儿怀里送别我的孩子凄惨的哭声,我的心莫名的痛起来。
寻亲网和长沙朋友那里传来了田秀儿的信息,田秀儿认亲后,一直同其姐姐一家人同住。
田秀儿姐姐柳大夫夫妇原在市医院上班,现有一子一女,长女上小学,次子两周半,平时由其小姨照看。柳大夫夫妇在二宝出生后,从原工作医院辞职,成立了一家私人诊所。
为了避免惊动田秀儿,我告知田秀儿我要出差两三天,然后就直接驱车去了长沙田秀儿姐姐的诊所。
当听完“我是田秀儿朋友”的自我介绍后,柳大夫先是惊讶,然后是恍然大悟。
她爽朗的笑道:“我说怎么见你这么面熟呢,秀儿的手机屏幕上就是你的照片!你叫江洋,对吧?”
我尴尬的一笑。
“怎么,你来这里,是不是因为秀儿的事?”
我点头,然后制止了欲打电话的柳大夫:“你先不要联系她,你先核实一下这个人是谁?”然后我拿出手机向她展示孩子的照片。
“小江河,是我儿子,到底出什么事了,江先生。”柳大夫惊讶的说道。
“请您在确认一下,这确实是您的儿子?亲生的?”我又展示了几张田秀儿和孩子的照片。
“没错,是我儿子,和他小姨!”疑虑重重的柳大夫急忙问道:“昨天她小姨还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在山西她养母老家避暑呢!这是怎么回事?”
“把你家先生叫来吧,我们这就一起回北京接你妹妹,这期间,你千万不要给她打电话,即便她来电话,你也要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上我再和你说明一切!”
在同车返京的路上,从柳大夫的诉说中,我了解了田秀儿这三年多来的情况。
认亲后的田秀儿,不喜欢和人交往,常常一人对着手机照片流泪。
田秀儿工作心不在焉,被辞退后更不喜欢出门。
田秀儿拒绝相亲结交新的男朋友。
柳大夫的儿子出生后,给沉闷的田秀儿带来了生机,江河这个名字是田秀儿给取的。田秀儿特喜欢这个新出生的小外甥,于是这两年,柳大夫就把照看小江河的任务交给了田秀儿,田秀儿逐渐开朗起来。
只是近期,田秀儿的生母发现田秀儿总让孩子喊自己妈妈,于是斥责田秀儿了几句,难免因为大龄剩女让父母操心的话题母女发生了些不愉快。于是田秀儿提出,想带着小江河探望山西山区的养母。为柳大夫夫妇确实无暇照看二宝,于是就同意了田秀儿的建议。
接下来便是我对田秀儿这几天情况的介绍了。
柳大夫听完,不再言语,其夫犹豫了一会,和妻子建议道:“等接秀儿回家后,咱带她去看看精神科吧!”
等回到北京,田秀儿居住的家内,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田秀儿和孩子没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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