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很是客气地双手抱拳,朝先来的七人施了一礼,道:“各位兄弟,我叫常惠,太原郡人。这位是我兄弟张三,从今日开始,我们就在一个屋子里睡觉的了,还请多多关照。”

“废话少说,先说说你是犯了什么事被罚到这儿服役的吧!”床上一个膀大腰粗的八尺壮汉十分粗鲁地问道。

“我常哥并没有犯罪,他是冤枉的,被人栽赃而被罚来服役的!”张三替常惠打抱不平道:“我常哥本是一家作坊的掌柜,他的大舅子在外赌输了,为了还赌债,居然把本该拿去交赋税的钱偷偷还了债。后来,他爹爹知道后把他赶出了家门,他对此怀恨在心,竟然跑到朝廷去告没有纳税。朝廷追究下来,把常哥的家产全没收了,人还得来此服兵役。”

“你这役服得确实冤枉。”另外一张床上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身高才六尺半的圆脸矮子说道。

常惠因问道:“这位兄台贵姓?因何事来的这儿?”

那人笑道:“我叫王守义,南越人,以前在家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做生意的。不过,我做的是香料生意。我们当地的县令坏得很,见我生意好,又不给他送礼,就故意不给我通关的文书,想让我的生意黄了。我无奈之下,弄了些假的蒙混过关。后来就事发了……”

原来是因为伪造文书、做假证被抓进来的,看来此人也算是做假证的鼻祖了。常惠暗暗感叹道。在现代社会,街道两旁的电线秆上、公交车站棚,甚至是人行过道上,到处都是做假证的广告,东南亚证件公司那可是家喻户晓的。如果都能象西汉一样的对此严厉打击,哪里还会有他们的市场?

都是受人之害才来到这里的,常惠对王守义立刻有了好感,同病相怜嘛!

王守义是最先来到这间房间里的,对屋子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一一给常惠介绍起来。那个膀大腰粗的八尺壮汉叫夏季,因为与人打架伤了人,来到了这里。

常惠觉得古人的名字真搞笑,当爹妈想也不想,就按照年龄顺序伯仲叔季地叫下去,这个夏季,应该就是夏家的第四个儿子。

“这是小范,是陶丘人。”小范和张三同年,身材也比较高大,看来山东人普遍比南方人身体要高也是有历史依据的。不过,他不爱说话,坐在墙角。

他是陶丘人,又姓范,当年范蠡因不满当时楚国政治黑暗、非贵族不得入仕而与文种一起投奔越国,辅佐越国勾践。传说他仅凭三千铁甲在二十年后帮助勾践灭掉了吴国,一雪会稽之耻。功成名就之后急流勇退,三次经商成巨富,又三散家财。后定居于宋国陶丘,自号“陶朱公”。眼前的此人应是范蠡后代。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范,你是陶丘人,不知与陶朱公是何关系?”

小范有些惭愧地道:“那是先祖,说来惭愧。”

从山上下来的,是一种隐晦的说法,讲白了,他们四人就是山中的盗匪。。

为首的那个称作风的人替自己兄弟们分辩道:“我们兄弟都是无路可走了这才上的山,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可没干过的。”

风、雨、雷、电这四人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相貌平平,跟平常人印象中的凶神恶煞的盗匪形象完全挂不上钩。他们两眼茫然,目光呆滞,看不到自己的前途,一切纯粹是为了活着,混口饭吃。进山当盗匪是为了活着,来到这儿当戍卒,也是为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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