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
卢倾月之前所住的屋子就在西北方向,不过闫寸“自投罗网”后,鲁王安排两人挪了一次住处,迁至靠近王府中央的一处屋舍,这样有利于看守。
待脚步声消失,闫寸起身,披上一件斗篷,装作出门透气的样子,在院内缓缓踱着步。
他知道,至少有三处暗哨正盯着他。
偏屋是第一处,小院门房是第二处,东北方向的三层塔楼是第三处。
偏屋与门房处的暗哨或许因为角度问题没能发现那攀屋顶的不速之客,但三层塔楼上必能看到。
此刻,塔楼没有发出任何警示。难不速之客已结果了塔楼上的岗哨?
闫寸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他决定试探一下。
他主动拍了拍偏屋暗哨的门。
“开门!我要出去!”闫寸道。
屋内立即传来回应:“大半夜,想挨鞭子?!”
看来屋里的暗哨还算尽职,并没有偷偷睡觉。
“快开门。”闫寸不依不饶道:“我有要事,需面见鲁王。”
“明日再说。”
闫寸不再说话,只是坚持拍打着暗哨的屋门,锲而不舍。拍门声透过寂静的夜传出很远。屋里的人有多烦,可想而知。
但屋里的哨兵亦有自己的战术,那便是晾着闫寸,不去理他。闹一阵子,没意思,他就该回去睡觉了吧,待天亮,再好好跟他算一算帐。
偏屋暗哨不理他,门房处的暗哨倒是受不住了。
只见门房亮起了灯,一名身披铠甲睡眼惺忪的兵卒怒气冲冲地几步跨到闫寸身边,质问道:“你要做甚?”
“见鲁王,我有要事向鲁王禀报。”
“何事?”
“我只跟鲁王说,你快打开院门。”
“你……”那兵卒被他噎了一下。
卢倾月也醒了,点燃了主屋的烛火,主屋窗口透出暖色的火光,虽不算亮,但在这漆黑的夜里,也足够显眼了。
灯亮后,卢倾月披着袍子出了门。
“怎的了?”他站在闫寸身后问道。
不待有人回答,他就拉住了闫寸的斗篷,继续道:“闫正怕不是睡迷糊了,快回去吧,客随主便,咱们别耽误几位军爷歇息……几位,抱歉得很……”
闫寸抬眼瞄见塔楼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斗篷从卢倾月手中拽出来,道:“你们快些开门,若耽搁了鲁王的大事,谁能负责?”
“得了吧,”偏屋暗哨接话道:“看好你们就是哥儿几个对鲁王负责,把你们放出去才要出大事,你当哥儿几个傻的?”
“就是。”那冲出屋的门房暗哨附和着。
闫寸点头,大声道:“行吧,出了事可莫怪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他自顾自回了屋,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卢倾月打着原厂道:“准是睡迷糊了,几位军爷,抱歉得很。”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处屋檐上,燕子清楚地听到了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事。
他瞄了一眼来时在屋顶积雪上留下的足印,明白闫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故意暴露自己的方位,省得他找。
若燕子的任务是救人,这就能帮他省去许多麻烦。
可偏不是。
吴关一开始交代给他的任务是刺杀鲁王,后又回过味儿来,改了主意,之让他营救闫寸和卢倾月。
燕子不干了。
这不是忽悠人吗?他这个正牌杀手已经被吴关忽悠好几回了,这次怎么都不成。
燕子是有私心的,哪个杀手不想成为江湖传说?杀名不见经传的对手当然没法成为传说,只有杀死重重保护下的地位显赫之人,或者杀死其他已成名的杀手,才能立威。
鲁王的身份恰符合前者。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燕子挺像一个看多了武侠小说的中二少年。
但这中二少年也有点心眼,他表面上答应了吴关的安排,至于真正操作的时候……呵呵,不好意思,小孩子才做选择,杀人和救人,燕子都要。
于是,在确定了闫寸所在的方位后,燕子并没有立即赶去,而是去到了隔着一座跨院的鲁王的住处。
鲁王的住处已能够听到闫寸得拍门和喊叫声,但这声音并没有将他吵醒,他是被一个人叫醒的。
鲁王一睁眼,显看到一人如黑塔一般,手握五钩神飞亮银枪,吓得一咕噜从榻上翻了起来。
张口欲喊,认出了对方身份,转而拍着胸脯道:“将军您可吓死我了”
被称作将军的人问道:“你那塔楼是如何运作的?”
“啊?”鲁王被他突然的提问搞懵了。
“塔楼。”对方不愿重复一遍已说过的话,只挑重点又提醒了一遍。
“那个啊。”鲁王道:“若夜间有人闹事,或偷溜入府,塔楼上就会亮起灯,以提示府内戍卫……”
“若是闫寸闹事呢?”将军问道。
“他闹事了?”鲁王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
将军没答话,他只好继续道:“若闫寸闹事,塔楼自然也会给出提示,我之前还特意交代过,让他们多留意闫寸和卢倾月的住处。”
将军眯了一下眼睛。
鲁王又道:“究竟怎的了?”
“我藏身的那处暗格,你可以进去躲着了。”将军道。
鲁王还想再问两句,可一看对方那严肃的样子,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他应承一声,躲进了墙上一处暗格。进去后一触机关,一面博古架平移,恰挡住了墙上的入口。
鲁王前脚一进暗格,后脚就听到哐啷一声。
“出来吧,发现你了。”将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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