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闲感觉自己置身于汪洋之中,沉沉浮浮之间,手脚都被绑了千斤重的石头拽着她往下沉去,耳边隐隐约约听见殷福跟冬燕再说这什么“发汗”“再加床被子”。
她这是在哪?
她勉强自己睁开眼,刚吸了口气,便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出来,“咳,咳,咳!”
“少爷,你醒啦!”
屋子里只有殷福跟冬燕两人守着她,此刻看见她醒了,冬燕兴奋地跳了起来。
她被这阵咳嗽弄得彻底清醒过来了,那日她害怕泄露身份,放任自己沉了下去,可后来等她想挣扎着再扶起来的时候,吸满了水的棉服和石头没有什么区别,她跟本游不动,勉强再换了两口气之后,就又沉了下去。
“咳……是谁救了我?”殷若闲看向殷福和冬燕,“可有发现我的身份?”
“是阿财看见你被推下水,去叫了秋月姐。”冬燕拧干帕子,为殷若闲擦脸上的汗,“少爷,你不用担心。”
“秋月呢?”
“秋月姐照顾了少爷一晚上,刚去休息。少爷你也好好休息,您都昏迷三天了。”
“薛家……”
“少爷,你可别管薛家。”殷福哭丧着一张脸,“我去叫大夫还有老爷,你真的别操心了。”
林大夫拎着一个医药箱跟在殷福后面匆匆跑来。
“醒了就好,我再开几副汤药退热。”林大夫给殷若闲把了脉,“只是这次落水怕伤了肺,气血两空,要留下病根,日后还得好好休养才行。”
殷若闲点点头,“麻烦林大夫了。”
此次凶险,能捡回一条命,还要多亏那个小孩子,再遭一些罪也无所谓了。
“少爷,白院长跟三皇子殿下来了。”
萧凌辉一进来,便扑到她床前,“丰炤,这次都怪我。”
白言欣在后面看着自己傻徒弟,无奈地摇摇头。
殷若闲勉强笑了一下,“怪你做什么。推我下河的又不是你。”
“当初是我答应皇兄要帮忙,结果最后我没出上什么力,还害你深陷险境。”
“我落水和这件事没关。”殷若闲看向白言欣,“白叔,推我下水的是杜语谓。”
白言欣点点头,“你放心,这事杜家必须给个交代。”
“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表哥对不住你。”殷若闲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他的幕僚被莲妃收买,想毁了你,所以才出主意让你和我来帮忙。”
这件事起初没有告诉萧凌辉是因为怕三皇子想多,可如今惊动王将军,丽贵妃多半也知道了,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皇后姑姑后来才知道,可事情已经到这地步,只能来找我,让我一定要让你远离这件事。”
“又是莲妃!”萧凌辉几乎是一下就想明白,气的跳脚,“她儿子才三岁,她失心疯了嘛!”
萧凌辉气过,又见着殷若闲说多了话,脸色发白喘不过气的样子,“你好好休息,别想这些!”
“凌辉,我带来的礼物忘在前厅了,你替我去拿一下。”白言欣坐在客椅上随口说道。
萧凌辉也猜到这是夫子有小秘密要跟殷若闲说,撇撇嘴应了声“好”,转身出门去。
“白叔,什么事?”
“你父亲还在内阁办事,刚才传消息回来。圣人知道你醒了,要来看望你,不想惊动他人。”
“什么?”
“陛下这两年心思越发难以捉摸,你父亲不放心,叫我来看看你你一声。”白言欣叹了口气,“陛下现在多半已经出了宫门。虽然你父亲未明说,但我猜,陛下无论来找你说什么,用意肯定都在他的那三个儿子上面。”
“嗯,我现在起身收拾一下……”
“不用了,陛下不会在意这些。”
白言欣出门正好遇见拎着两个礼物盒跑过来的萧凌辉,“我们走吧!”
萧凌辉傻傻地站住,“啊,这个礼物怎么办?”
“路过前厅的时候,放进去。”
“师父,你也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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