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话刚毕，我就脱口而出，完全不经大脑，就像是一种本能反应似的。
万籁明对此丝毫不多加停留，迅速跳到最后一个问题，同时也关掉了录音笔，“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他加了句，“私人问题，帅或者很帅？”
我盯着那张肥脸以及严重下垂的腹部，思索片刻，我脱口而出，“铁憨憨。”
可惜我没能看到他暴跳如雷的模样，我回答的同时有位满头银发的，身形佝偻老奶奶推开了门。她身着碎花衬衫以及一件长满毛球的黑色丝棉长裤，上面好几处打了补丁。我知道她是我奶奶，和那张遗照上的模样如出一撤。
等走进了些看，身上那压根就不是补丁，而是泥污，溅了一裤子，衣服上也有星星点点。
奶奶的腰与背几乎成了九十度直角，她费力地抬起头来，冲我微微一笑，但马上将目光撇向左侧白了万籁明一眼。奶奶弓着的腰下面是一张瘦削的脸，黝黑的面庞，淡淡的眉毛下是一双静如止水和蔼可亲的双目。
奶奶将手上提着的饭盒放在床头柜上，蹑手蹑脚的拆开保鲜膜，翻开盒盖时，一股鲜香味漂入鼻腔，刺激着我的味蕾。
奶奶拍着我膝盖，咧嘴笑道，“我昨晚用瓦罐熬的，一夜了，香得很，吃关它。”
老母鸡炖鱼胶，加些枸杞或者百叶，鸡油全被熬出，汤面一片金黄浓郁，热气起不来，鲜美的味道扑鼻而来。
奶奶用筷子夹了大半只鸡腿，倒了半碗汤给一旁垂涎欲滴的万籁明，接过碗，风卷残云大快朵颐，一眨眼的功夫，碗就见空了，他擦着嘴连连称赞道，“鸡肉酥烂，香浓入口，只有用瓦罐炖就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有这么香的味道，对吧，奶奶？”说着说着他伸筷子指着味道浓郁的鸡汤说，“这汤泡饭可香了。”说罢拿起汤勺去捞。
奶奶伸手去打，那干枯瘦小的胳膊打起人来倒蛮有力，万籁明节节败退，站在远处见我独享鸡汤，还不时踮起脚尖来张望。
我不大喜欢吃肉，只喝汤，汤水的味道鲜美浓厚，因为鱼胶的存在，入嘴有些黏口。
奶奶投来亲切的目光询问着说，“二丫头，好吃吗？”
“二丫头”这名称我思索片刻，毫无印象，但我知道这是在叫我。连忙抿嘴笑着回答说，“好吃。”这可能是我这几天或者这几年真正的微笑，先前都是戴着面具强颜欢笑，我感觉奶奶是真实存在的，她的笑容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咧嘴大笑，心里乐开了花，感觉日子要逐渐好起来了。
奶奶突然握住我手，开始说起话来，“孩子啊，你奶奶我今天出门摔了一跤，”说着咧嘴大笑了起来，眨眼间，奶奶双目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哽咽着说，“我怕……我怕我……快要死了，以后就……没人……照顾你了。”
听完我鼻子一酸，眼前开始变得朦胧，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
我们俩抱头痛苦在一起，虽然我对和奶奶的不存一丝印象，但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在我俩抱头痛苦的时候，刑侦队长周瑜已经到来了。
我是抬头的时候望见的他，他冲我微微一笑，拉着一旁看热闹的万嘴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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