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跑出来才发现这是一座建造在山顶上的木屋,周围有几座类似的,其中情况多半同我们如此。

这里山路十八弯,犬牙交错,每一段路都会有几个岔道口。

我也顾不得去寻正确的路,凭着感觉胡乱蹿。

跑到浑身大汗,气喘吁吁我才停下来,后边男子沙哑的呐喊声也无了踪影。

我弓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加快着,双腿哆嗦着,站不稳。

等我缓和了些,才注意到周遭的情况——月黑风高之下,虫鸣声显得尤为瘆人,还不时有风吹树叶飒飒响扰人心灵。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上本没有鬼,夜路走得多了自然有鬼”,我这要走上一整夜的夜路,鬼的形象自然而然不断在我脑海中涌现,有小时候看的香港恐怖片中烂了半边脸,身着红袍的红袍火鬼,有蜻蜓点水竖着葬封石灰而久不腐烂成僵的任老爷他父亲,更有分不清正面和背面的楚人美以及日本恐怖片中的贞子,等等。

她们的形象不断在我脑海中涌现,我安慰自己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人不害人,鬼不伤我”,但我嘴巴还是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四字大法。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斑斑点点的星光,再走近一看,那是一个小村落。

见到此景,我浑然不觉累,加快了步伐往前奔去。

我三步作俩,一小会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坐落在山底下的村庄,一眼望去可见头,约莫有三四十户人家,房子大多土胚房,少数几座是二层的砖瓦房,那应该是村中的大款所住的。

我向其中一户人家敲了门,等了许久才有反应。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瘦竹竿——他赤裸着上身,腹部俩排肋骨清晰可见,他打开门廊前的灯,从上到下扫射着我,双唇颤抖着说,“有……什么……事吗?”

我见他浑身发抖,不免往后倒退了几步,诚惶诚恐地说,“我想问下,这边……有没有……什么可以住宿的……地方?”我说着话边往里面张望,见到了有一人趴在客厅的门槛边上,手上拿着根吸管,不知道在干嘛,左右俩边各有一人,都手拎着一个皮箱……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公鸭嗓声,“什么事?”

瘦竹竿赶紧回答道,“没有,小二子他们过来问我麻黄素什么时候到货,都没发开张了。”他边说边冲我使眼色,左手在腹部处作了个赶快走的手势。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公鸭嗓再次开口道,“三更半夜的,让他进来。”

电光火石之间,瘦竹竿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转身往身后的几人射了几枪。

我只看到鲜血飞溅而起,没等反应过来,瘦竹竿已经拉着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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