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被眼前这诡异而残酷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他的孤儿院资助人,他的亦师亦友亦父,他时时悼念,一直未遗忘的恩人李建国,竟是以这般凄惨恐怖的模样,与他相见,这教姜峰如何受得了?
畸胎瘤上的李建国人脸,仿佛是拥有残喘的生命,在那儿绝望地翕张着嘴巴,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仅仅重复着“小峰、不要过来、快走”等字眼,就像是一台录制了固定台词的录音机。
姜峰感到浑身发怵,他颤抖着肩膀,用充满酸楚悲伤的眼神,凝望着蜘蛛背甲上的畸胎。敌人定然是故意刻画出李建国的轮廓,并借此来消磨他的意志,但问题是,敌人是怎么做到的?
“李叔叔,不管你遭受了何种非人待遇,我姜峰发誓,定然要替你讨回公道,将罪魁祸首绳之于法。”姜峰对着畸胎,轻声发誓道。
李建国似乎听到了姜峰的话语,它本已即将闭合的双眼重新瞪大起来,盯着姜峰开始粗重喘息:“小峰…小峰…”
姜峰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可恶,我明明知道这是假的李叔叔…明明这是敌人的陷阱…可我…
忽然,就在姜峰还沉浸在对李建国的悲恸当中时,他感到右肩猛地一垮,连忙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离开了无尽黑暗,重返了漆黑的郊外,本来身体下意识准备反抗,但转念一想,姜峰索性彻底卸力,借着右肩受到的按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他假模假样地惊慌失措喊起来。
“嘘!小声点!”陈鹏严厉地低声喝道,便是他将姜峰按倒在地,“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偷听我打电话?”
姜峰环顾了下四周,他仍然在窃听电话的位置原地未动,等于说在无尽黑暗中移动了那么久都是虚妄,他怂怂道:“陈鹏哥,我,我想小便,就跑出来了…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打电话…我错了,你别骂我…”
或许是姜峰这两天人设维持得较好,或许是因为此处距离他打电话的位置还有5米远,或许是他此刻心神不宁,总之,陈鹏并没有对姜峰的解释过多怀疑,他拽起姜峰,敦促他快些尿完回到队伍。
2分钟后,四人重新会合,陈鹏扫视了一眼众人,压低声音将情况告知:“我和公司确认了这里的疫情,他们正在与政府联系,马上派遣救护人员和武警官兵前来进行疫情控制。”
张来福与郝国兴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可陈鹏下句话,又让他俩炸了毛:“公司希望我们能够连夜进山,在明天中午前,定位日光石矿区的具体坐标,如此一来,公司便可以在政府封山前,开始准备矿区申请开采的系列工作。”
“不行,俺不干了!太危险了,俺要回家!”张来福摇头如拨浪鼓。
“张来福说得对,我们现在疲惫不堪,深夜进入山区,实在过于危险,让我说呢,还是稳妥一点,等救援队伍来了,我们休息好了,再进山也不迟嘛。”郝国兴罕见地同意了张农民的建议。
陈鹏:“50万。”
“……”
“俺没听清,你说啥子咧?”张来福以为自己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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