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韵淡淡一笑,道:“李亦杰与本宫也算患难之交,毕竟是他将我从沉香院带出来,于我有恩,我不想做得太绝。当然这仅是占比重最小的原因,重则在他现任武林盟主,本宫有意利用他的身份,当初既能为获得权位委身皇上,今日难道不能对李亦杰假意卖好?他对我痴情一片,更是易于操纵,只消随便丢几个笑脸,说几句甜言蜜语,就可收得他服服帖帖。眼下将他软禁在吟雪宫中,教他尽情享受,好消磨他的斗志,腐化他的精神,将其转变为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无用爬虫,另一方面本宫即可全盘接收他的兵马,进一步扩展势力。说到回报他的恩情,早已做到仁至义尽,他嘴里说爱我,却口口声声替我的仇家说好话,想感化我?他做梦!人的忍耐总有限度,真惹火了本宫,我就让他从这世上消失,空有一身武功的傻子,要对付他不费吹灰之力!”一口气说了不少话,喘了喘,道:“说这许多,可把正事忘了。胡为,你把那妖女剥了皮没有?”

胡为笑呵呵地听着她们谈论李亦杰,心情甚是欢畅,谁知问讯陡然转加自身,脸上的肌肉顿时僵硬,忙躬身道:“卑职该死。”沈世韵叹道:“本宫盼着你来禀报时,第一句不必先说卑职该死。既有此一说,便知你必是又搞砸了。说吧,这回是哪里出了差错?”

胡为道:“这事儿……说来说去,其实都要怪李亦杰。娘娘假装昏倒之时,那小子啰里啰唆,非打发我去请太医。不过您当时装得可真像,连卑职也给吓了一跳,还道您当真厥过去了,幸亏洛瑾果断,应变迅速,卑职才有机会脱身。可这一耽搁,再赶到时,不早不晚,刚好迟了一步,楚梦琳已经被豫亲王带走了。”

沈世韵昏晕虽属实,但究竟不算光彩,心想不如将错就错,且令下属以为是一种策略,也不解释,冷冷的道:“哟,不得了啊,豫亲王竟敢当众维护刺客?待要如何?难道他对那妖女假戏真做,始终念念不忘,一朝重逢便旧情复燃?”胡为道:“不会,不会。”吸一口气,又皱起眉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对,不对。”沈世韵急道:“怎么又是不会,又是不对,到底怎样?”

胡为道:“娘娘容禀。卑职迟了一步,并没当场看到,只是听前一拨抵达的兄弟说,楚梦琳一口咬定是豫亲王派她行刺,豫亲王大怒,说道谁指使你来陷害我?,就将她带回王府,预备严刑逼供。兄弟们想此事能由王爷亲自处理,自是再好不过……”沈世韵怒道:“什么再好不过?那是豫亲王的诱敌之计,为帮那妖女脱身而使的障眼法!”

胡为道:“是啊,卑职之所以后来又说不对,正是为此。常人蒙受不白之冤,恼羞成怒,也是寻常事,但我仔细一想,您在吟雪宫分明已告诉过王爷,那刺客就是楚梦琳,他怎能表现得仍似全不知情?究竟是信不过您,还是记性太差?好像都说不大通,那也只剩下故意装傻这一种可能。”

沈世韵怒道:“竟令这妖女在本宫眼皮底下溜掉,你们一个都脱不了责任!”胡为忙道:“也不能怪他们,先到的不知根底,知晓内情的偏又迟了,真说要怪,还是该怪李亦杰。”

沈世韵道:“李亦杰固然可恶,但本宫是将任务交与你办,不是由他,你就该自行负担责任,用不着一味怨怪旁人。”胡为道:“是,卑职这就负起责任,带齐人手,到豫亲王府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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