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倒还真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往楼梯井里一扔,咒语念动后,符咒化作一团电火花,但瞬间便湮没在黑暗之中。
突然间,况廖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周围除了他和许辉外,还多了一个人,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不断有气流在身边波动,围着他的身体转来转去,却没有一点规律可言,他不知道许辉有没有这种感觉,但他能感觉到气流中仿佛带着一股怨气,实在无法想像,流动的空气居然能传递给人无穷的恨意与绝望,随着气流来来回回的乱窜,他感到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氧气仿佛被急速的气流带走了似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凭空出现一阵波动,仿佛投入石子的水塘,空气竟然如涟漪般向四下扩散,一圈圈波纹中心,一只白皙细滑的手冒了出来,玉琢般的五指中紧紧握着一根闪烁着银芒的三节伸缩棍,棍身上刻着无数花纹般的符咒。
“白茹!”况廖心中不觉又惊又喜。
他一回头,正看到许辉全身正在剧烈的抖动。
“抓住我,闭上眼睛。”况廖费力的向他伸出手,两股看似无形的气流在他们身体周围迅速地转着圈,一个如旋涡般的气旋竟然在他们身边逐渐形成,他俩身处气旋中心,只觉得身体上好似被无数把细小却又相当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肤般疼痛。
两人不约而同咬紧牙关,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况廖用力拉住许辉伸过来的手,眼望着那闪动银芒的降魔棒,全身拼足力气冲出气旋,顿时间,耳中传入撕扯心肺的哭喊哀嚎,充满哀怨的哭声让他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眼泪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相比之下,身体上的痛楚反而减轻了不小,但同样让人全身发颤,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硬生生挤过一道夹缝似的,巨大的压逝感让他眼前直冒金星,全身骨头节咔嚓咔嚓的声音听得人牙根发酸,尤其是胸口处犹如受到重击般闷得透不出气来。
但是,他终于握住了那根越来越凑向他们的降魔棒。
似乎是感受到了降魔棒上的力道,握着降魔棒的手缓缓向回缩着,带着况廖和许辉一点点挤出那仿佛要将他们扯成碎片的气旋。
况廖只觉得眼前景像一片模糊,他不由得闭上眼睛,随即,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耳边响起白茹焦急的声音:“,,你怎么样?”
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了跪在身旁的白茹,眼角似乎有泪花在闪动。
况廖努力想让自己笑一笑,但只是嘴角往上扬了一下,就不想再动了。
白茹望着况廖,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开始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况廖忽然皱了一下眉,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许辉呢?”
说着,他费力地扭头看了一眼,正看到许辉同样倒在他身边,脸色苍白如纸,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他的样子比自己强多了。
“我……没事……”许辉艰难地抬起手摆了摆。
这时候况廖才意识到自己和许辉正以极不雅观的姿势摔倒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下面,他还抓着许辉的手呢。
本能地将手松开,况廖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白茹,小声道:“不用检查了,就是有点脱力。”
白茹拢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点了点头,脸色比他俩强不了多少,轻声道:“你们躺着别动,休息一下再起来……”
刚说到这里,况廖突然间看到,蹲在许辉身边的白茹身后,慢慢浮出一个人影,平伸双手,虽然看不到模样,但那十根手指上长长的黑色指甲却看得很清楚,已然接近了白茹的后背,而这时的白茹,因为正检查许辉的身体,降魔棒收到了腰间。
况廖张嘴要提醒白茹,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想动,身子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再看许辉,闭着眼好像正运气的样子。
无奈之下,他使劲瞪起眼睛,盯着正全神贯注替许辉把脉的白茹,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黑漆漆的长指甲如十把镰刀般,眼看就要碰到白茹的脖子,猛然间,白茹身子微微挺直,头也不回,双手抬起掐出一个手印,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轻轻念了几句。
顿时间,一楼大厅内,以白茹、况廖和许辉三人为中心,四周地面上散发出紫色光芒,八个方位同时亮起紫光形成的八卦,紫芒乍现的同时,那伸着黑色长指甲的人影,自指甲尖处暴燃起一团火苗,眨眼间,便顺着指甲蔓延至人影全身,燃烧的烈焰中,况廖这回看清楚那人影的模样,竟然是一个给死人烧的纸扎人。
纸人顷刻间化作一个火人,没有挣扎,没有哀嚎,就那样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不一会儿便烧成一团灰烬散落一地。
白茹抬眼看了看况廖,微微一笑,道:“放心,整个大厅我已经布下了五行八卦阵,一般恶灵不可能伤到咱们。”
况廖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呼了一口气,利用学过的调整呼吸方法恢复自己的体力,这里他可是不想多呆,即便是有白茹陪着。
依仗着况廖和许辉体质过人,受过严格训练的好处这会儿算是体现出来了,过了一会儿,他俩相继发觉自己的体力开始慢慢恢复,四肢也有了一定的力气,两人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荡荡站直了身体,虽然身上感觉还有些酸痛,但走路问题还是不大。
白茹抽出降魔棒,警觉地注意着楼内四下的动静,慢慢陪着他们走到小楼大门,她伸手将大门拉开,示意两人先出去。
待白茹随后也跟出去后,她又将大门一关,摸出两道符咒贴到了门上,况廖刚想说什么,白茹一摆手,对他俩道:“有什么话出了院门再说。”
说完,她让况廖和许辉两人相互搀扶着,自己则依然提着降魔棒在他们身边以防万一,三人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小楼院子的大门。
出了小楼他们才注意到,外面已然是入夜时分,大雨早就停了,天空如黑漆漆的幕布,无星无月,行走在青石小路上时,况廖这才注意到,雨水浸湿的小路上,散落着数不清的白色纸钱,随着他们经过的脚步,身后的纸钱竟然凭空化为一缕缕粉末,情形令人颇觉诡异。
直到出了院子大门,那两面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居然自动慢慢关上,天空中,不知从何处又飘落下一张张大小不一的白色纸钱,打着旋落到地上,有几张甚至是擦着他们的身子落下。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已经出了大院,来到了马路上,况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茹皱着眉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脸色一沉,示意两人跟上,快步向院外右侧的一条小马路上走了过去。
大约五十米远处,路对面一条胡同口,有一家不大的门脸房,旁边立着一块牌子:金记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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