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失了笑意,沉声道:“冠冕堂皇。二十四帝都没办到的事,你们凭什么?吹牛谁都会!本座就在这里,你们又能奈我何?”
了云看了看上方雷海,目光向下时,地板上纵横交错的大道纹理一时也亮了起来。再向其下无尽深远之处,一团黑漆滚滚的东西正在升浮上来。
“鬼雷?”魔影冷笑:“大正刑雷伤不得我,这鬼雷自然也不济事。况且,这鬼雷恐怕也非你能驾驭吧。它若现世,恐怕正是你的死期。”
了云微点头道:“鬼道将代正道,此乃天理循环。单一雷法伤不得尊上,但当二道倾动之际,双雷并轨之时,却足以锁困于你。尊上请看!”
了云言出法随,一道匹练般的白雷与一道诡蛇般的黑雷同时来到,齐齐击在了云身上,将他玉化之躯打出好大一条裂纹。但了云恍若无事,反而魔影却发出一声惊天痛嚎。黑影缭乱几不成形,再次浮显后已经小了好大一圈。
“贼秃敢尔!”魔影大声怒吼,但这吼声也已不如先前那般震慑人心。
了云点头道:“自然是敢的。只待那位鬼谷道主到来,了云便送尊上永流三途!”
鬼哥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他深吸了一口气,遥望前方数条细流在此汇聚,然后再并力涌向东方。这里便是大正河的源头,可正源山脉数十峰上的冰雪皆已所剩无几,恐怕再过几年,这条大正河便会有断流之时。
“小青姑娘还是这么漂亮,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甚是想念。”鬼哥笑着向挡在面前的青衣美人打招呼,心里却是一阵阵焦急。
这个小青叶当年不过是叶唯喻的侍女,如今居然也达到了元神境界。就算是随着叶唯喻水涨船高,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凭自己的遁行之术,她居然能一连数次截在前头,这可着实让人尴尬。
“道友说笑了。”青叶冷言道:“一别千载,你躲我也就罢了,可见面连姐姐都不闻不问,就对我风言风语,怎不让人齿冷。”
鬼哥也就是随意客套这么一句。青叶虽然也是中上之姿,可在见惯了绝色的鬼哥眼里绝不出奇,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单听她这两句话就知道她心下积怨不浅。再向她解释,说不久前才梦里相会?恐怕很难取信于人。
因此鬼哥想了想,只能静静道:“我此行正是要去见她,青姑娘若无别事,咱们容后再会。”
“信口雌黄!”青叶道:“你去见姐姐还带着这个女人?她为了你举世皆敌,你倒只管风流潇洒。”
“我是何等人,日后自有分晓。告辞!”鬼哥知道多说无益,便欲绕道而走。
然而此时,青叶已擎出一支绿竹枪,遥指鬼哥道:“要么留下那女人,要么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呿!
鬼哥催动幻灭法则,一道幻法已将青叶罩住,转而便闪身向前。然而刚刚错身而过,他却蓦觉后心一痛,竟被那只绿竹枪刺了个对穿。
剧痛让鬼哥不由发出一声闷哼,但他毕竟久历厮杀。连忙加力前疾,立即从竹枪上滑脱。可在他连续如幻影一般闪烁间,却发觉那只始终追在身后。他敢再行怠慢,身后的十二道天垒符迅即发力,将追击阻隔了下来,才让自己有了转身的机会。
绿竹枪在不到两息时间里连破十二道天垒符,青叶持枪已是又出现在鬼哥面前。然而此时她一抖竹枪,鬼哥便觉心弦一紧,这才发现一根无比轻细的丝弦已经绞捆在了五脏深处。此时他骇然发现,自己实是太过低估了这个当年的小姑娘。
鬼哥忍住剧痛猛咬牙关,势大力沉的掌影猛击过去,同时凝起王白煞锋,将这根丝线斩断。青叶却是冷冷一笑,竹枪一送一拉,竟在锋煞斩断丝线之前,从鬼哥身上扯出一道黑影,内中那尊黑色的冥棺竟就此被硬生生拉了出来。
鬼哥五脏如遭雷噬,翻江倒海般的痛楚中目眦欲裂,可此时一种古怪的异力忽然在扭曲他的五脏,让他一时竟提不起力来,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冥棺向青叶飞了过去。而此时竹枪上那断裂的丝线已经重新搭上冥棺,在青叶躲避掌势的同时拉着冥官向侧方移去。
鬼哥身子落实,猛地喷出一口冒着青烟的碧血,哑声呼道:“你竟然给我下毒!”
青叶此时已经来到了棺旁,鄙夷道:“青杀散化血如泥。如你这等狼心狗肺之辈,就该有此下场。而这个女人,我要你看着她在青荒印下挫骨扬灰。”
说罢,绿竹枪横刺而出,一下子将整幅棺盖崩飞出去。一枚青色玉印溢着青光飞旋而起,直向棺中的牧兰衣击下。鬼哥几乎窒息,这尊冥棺可不是先前摆在明面上的假棺,而是一直隐藏在他影子里的真棺。眼见棺内那重稀薄紫气被青荒印压碎,他心头又深深涌起一股无力感。
青叶不比白修罗,也许都及不上独孤帝心。但鬼哥正处血战之余,元气仍未恢复。青叶功法诡异,似乎又对他早有了解,准备足够充足,居然能视幻灭法则如无物,出招又刁毒狠辣无比,是以此时竟被她一击得手。
然而更加诡异的是,此时青荒印居然没能落到牧兰衣身上。悬于棺上半尺处便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擎住,不能动弹半分,反而一缕缕青气从印上垂落,化入了牧兰衣七窍。青叶大惊之间连忙祭出道绿藤想将青荒印拉回,可吸扯之力顺藤而至,青气的流失更快更多。
未过十数息,棺中的牧兰衣居然就此睁开眼睛,从茫然间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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