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记得这么一段话,“什么时候男人成熟了?有人说是丢掉处男,那太肤浅有人说是成家立业,那只是表象还有人说是抱起自己儿女的那刻,说的很美好。而我不是个浪漫主义的人,在我看来,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对男人是很残酷的,这意味着社会意义上男人的成熟是在他抛弃不切实际的梦想,为了各种各样的责任而不得不负重前行时,就是开始成熟了。什么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呢?就比如求而不得的初恋,比如年幼时要当科学家的豪言,如是等等。”

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成熟,但刘淅之后,我确实几乎不会去想自己的初恋了。

所以对着这个让我“成熟”的女人,我虽然真的不屑了,想笑了,但我还是把话接了下去,毕竟我也还算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其实你已经有办法了,不是吗?”我相信这就和抛硬币做选择是一个原理,当人犹豫不决而选择抛硬币决定时,不是因为硬币能给予正确命运的指引,而是在硬币离手的那一刹那,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这要是换以前,我肯定会以为这是她对我的依赖吧,那也太蠢了。太蠢了,我居然还能想起和她的过往,我应该忘记才对啊,我不是向来记忆不好的吗,我要是读书的时候也有这么好的记忆,我就不会遇到她了,我也许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你知道什么呢?”我好像是笑呵呵的说出这话的,我真的忍不住笑了。

“你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很害怕。”

“你又害怕了?你不是很自信的吗?”我可能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打完那场不知道是惨胜还是惜败的架后,她一巴掌甩我脸上对着我说“我们就到这了,以后别来找我”时,那决绝的眼神。那时她肯定不曾有过丝毫害怕,她俯视着我,高傲的像一头凤凰,似乎一转头就能一飞冲天。

我在她甩上铁门后,嚎啕大哭起来,那时我哭还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我哭她不懂我,不懂我对这份感情的珍重,千金易得,真情难求,越是这物欲横流的世道愈是如此我哭她不懂自己,她可能是被化妆和美颜摄像头给骗了吧,真的以为自己容颜绝世了,能把一个撬人墙角的男人给绑住了,所以我还哭她不懂男人,男人浪的次数就和穿女装一样只有两种,0次和无数次。

大概是那几天把我往后余生的眼泪都透支了吧,后来的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会吐槽,会抱怨,会谩骂,但再也没流过泪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当初都是我不对。”

“你又知道了?”我听到她那边抽泣的声音,但我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仔细询问,各种关心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喜欢的时候仿佛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任何缺点都可以包容,打闹都可以是情趣,而一旦看破,可能会比路人还冷漠,别跟我说什么爱过,也别说什么体面。这个女人曾让我失去了一切,我觉得原谅她的话我无法原谅自己。一个人活着可以卑微,可以怯懦,那只是可怜,而如果连自己都不能认知自我,肯定自我,那叫可悲。我知道自己活的不好,这个年纪了依然一无所有确实可怜,但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演成悲剧,谁都不想。

“我们能不能见一见。”

“不能,我回老家了。”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只是想”

“你又想了?”我已经记不清她跟我说过多少次,她想要干嘛了,那时候我觉得满足自己女朋友的需求是自己的责任,为了她,我好几年没更新过自己游戏角色的礼包了,甚至一度脱坑做兼职,想起那个时候甘之如饴的笑容,我又想笑了。“直说吧,你给我打电话到底想干嘛?”

想到我刚刚还被人踢出了工会、群和微信群,我就失去了继续和这个女人继续谈话的耐心,好像也失去了再接通电话前的忐忑与彷徨。

“今年过年你能不能陪我回一趟家,我已经告诉我父母我怀孕了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我爸妈我现在的情况,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期望你能和我复合,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但是只是假扮我男朋友帮帮我,好不好,就当是帮朋友个忙,行不行。”

不得不说,不愧是大学毕业的女人,即使是凝噎着说完这段话的,依然条理清晰,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用祈求的语气试图勾动我的同情心,还特别说明不期望和我复合,实际是暗示我如果我想是可以复合的。

这个女人,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我印象中,她不是这样的,她干净的笑容我还记得,她对别人客客气气转头就对我耍小性子的样子我还记得。

“刘淅。”

“嗯?”

我端正了一下坐姿,仿佛她此刻真的就坐在我对面似得郑重说道,“忘了我吧。”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拉黑、删除一气呵成。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记起这个操作,也许是不想记起吧。

都说毒奶粉玩家永远无法逃脱真香定律

望着被雨敲的当啷响的窗子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也许吧。”

也许是快要下雪了,也许根本没有所谓的真香定律,也许她会如我所言忘了我,放过我也放开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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