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抱沈昶,坠落的红梅林身体不停地和崖壁岩石撞击着,他没时间处理伤口也不能放手,鲜血狂飙眼睛发花、深感力不从心的他伺机拍开沈昶的穴道,对他说道“小子,帮舅舅止一下血,然后你出手控制一下我们下落的速度。”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加上时不时就有大块的雪团砸落他们头上身上的缘故,沈昶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牙齿咯咯咯不停打着冷颤,好像骨髓都已经被耳边呼呼刮过的冰冷刺骨的山风冻成了寒冰,而他自己,则更是彻底变成一个无思无想、无灵无魂的冰雕,所以对红梅林的话,沈昶无动于衷,
其实红梅林的话,沈昶是听到了的,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紫月临走时直勾勾盯着他看的那双绝望冰冷的眼睛和她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开的背影而已。
紫月那绝望冰冷的眼神,落进沈昶眼里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瞬间冰封万里。这山风冰雪,对此时此刻的沈昶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天然的掩护,他借着它们,很好地把自己伪装起来。
沈昶很清楚,真正冻伤他灵魂的那块寒冰,是紫月直勾勾盯着他看的那绝望冰冷的眼神。
紫月,不要放弃我,好吗?抱歉!沈大哥的本意,是保护你,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的保护,到头来好像都变成了伤害。
沈昶好想伏在舅舅肩头大哭一场。
可是他不能。
说了那么多的谎,利用了风霜,违心地伤了紫月,若是此时哭,他娘和他舅舅一定会追根问底,到时候一句话说漏,那么前面的辛苦隐忍,还有什么意义?
乞丐说得没错,他以后的日子,只怕每天都会生不如死明明心如刀割,却连泪都不能流一滴!这样无声无息的折磨,又有几个人能够忍受
这样的日子,比起他在血月涧后山孤独地生活的那些年,只是多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因为会痛,所以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仅此而已。
“昶儿,舅舅快撑不住了,你抱紧我,看好下落地点,把剑刺进岩石试一试,看能不能把我们的下坠之力卸掉些,不然这个速度落下去,我们舅甥俩就危险了。”红梅林大声喊了起来,已经半晕的他看沈昶不对劲,用力咬咬舌头强迫自己清醒些,但是他感觉越来越不好,一点都不想就这样被摔死的人只好把沈昶当成救命稻草,他低下头在沈昶耳朵边喊了一嗓子。
早已神游天外的沈昶对他舅舅的话仍然充耳不闻。
他恨他。他太贪婪,如果从此以后紫月不再理他,他还不如现在就拉着这个一心想要血月令的人跟他同归于尽。
他死了,她就少了一个会威胁到她性命的人。而这,也是他最后唯一能为她做的一件事情。
他沈昶愿意。
突然,红梅林只听见嗦嗦嗦一阵响,却是落后一步跳崖的红梅花把她的武器卷在他和沈昶二人身上,把三人连在一起,她一只手伸着,不停地尝试抓住那一块块凸起的崖壁。
“昶儿,快,把你的剑刺进石壁里,减缓一下我们下落的速度,不然我们会摔死的。快啊”眼看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红梅花吓得大声尖叫道。
“是,娘。”沈昶机械地应着、机械地拔剑,然后刺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右臂早已受伤……
“你小子疯了?你娘叫你刺崖壁,你个混小子刺空气做什么你要是再走神,下次见到那个叫紫月的丫头,我一定一掌把她拍成肉酱。”红梅林见沈昶一副心不在焉、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气得一口气差点就没缓过来。
沈昶身上霎时冒出一股戾气,他恶狠狠地瞪着红梅林。
若不是他娘也跟他们绑在一起,沈昶恨不得一剑把捆着几人的软金锁削断。
红梅林被沈昶瞪得心惊胆寒,他第一次觉得怀里的这个外甥如此陌生。
红梅花把紧紧绑在腰上的武器用力紧了紧,满眼不甘地看着鲜血淋漓的左手。
一只手,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而且突出的岩石太冰冷,大多还有落雪并且很锋利,她根本无法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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