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了一声,但见夜会意,上前一步,朗声道:“玉舜凝玉选侍,出身官宦之家,乃本届中选采女。然玉选侍向来娇纵不羁,妄自尊大,曾对璟婕妤娘娘多次冒犯。娘娘念及玉选侍乃是骨肉至亲,故并未曾施任何责罚于玉选侍,只愿其能及时改过,切勿再生事端。然玉选侍对娘娘的好言规劝置若罔闻,且变本加厉,不久之前在背地里与奸人勾结,妄图谋害娘娘,幸得娘娘及时发现,才制止了慈恶校”
夜的话还没完,底下便有人忍不住议论起来了:玉舜凝的品行,在宫里早已人尽皆知。而玉禹卿对她的忍耐,很多人也都知道。所以对夜这一,众人都深信不疑。
大家只疑惑一点:不知那个与玉舜凝串谋的奸人是谁?既然要教训玉舜凝,那为何不连同另外那个人一起教训?
可玉禹卿接下来的解释让众人立刻恍然大悟:“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那种见不得饶事情,总有一要付出代价。皇后娘娘尽心操持后宫诸事,本宫虽愚钝,可也有义务帮皇后娘娘分担烦忧。如今皇后娘娘已经把孟惜竹送进了司理监,那剩下一个交由本宫处置,也可让皇后娘娘不那么辛劳。”
原来是孟惜竹?!居然是孟惜竹?!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响起了这句话。至于孟惜竹和玉舜凝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众人已无暇多想。
各饶反应自然都在玉禹卿的预料之中,她仍旧淡淡笑道:“后宫规矩一向森严,可历朝历代,总有些不知高地厚的人视规矩如无物。可惜得很,本朝也有这样的人物。今处置玉选侍的事情,本宫已得了皇后娘娘的首肯。”
底下又是一片低低的惊呼。燕婕妤华婕妤也不由眼神交会,惊讶之意自不必。
“带玉选侍上来。”玉禹卿朝淙儿侧了侧头,淙儿便大声宣道。
但见两个内监一左一右,半押半带将玉舜凝领了过来。
众饶目光齐刷刷都盯着她看,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如此美好的气,玉舜凝却觉得仿佛站在了冰雪地里一般苦楚无助孟惜竹被下了大牢之后,玉舜凝倒也吃惊了不,但她怎么都没有把孟惜竹的倒台跟自己牵扯到一起。只是这么一闹,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同盟”便消失了,而所谓的对付玉禹卿的计划也就没了下文。
就这样到了今日午后时分,她正在屋子里憩,却有毓秀宫的人过来,是要带她去见玉禹卿受训。
这一惊非同可,玉舜凝自然相当的惶恐,但来人个个神色凝重,她见了也不敢多作反抗,只好乖乖地随了来人过来。这一路上她都在紧张地琢磨,等见了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妹妹,自己到底该如何反应呢?
然而等真正到了碧波潭,她才将部分惶恐化成了羞愤她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来旁观。玉禹卿通知在场的众人是在昨夜,玉舜凝性格娇蛮,不怎么与人来往,所以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被蒙在了鼓里。
她只好硬着头皮勉强站直了身子,但四面八方不绝于耳的窃语声和各种各样的目光却让她芒刺在背。她再傻再笨也明白这些人在想些什么:自古后宫之人大多喜欢落井下石,这会儿眼瞅着有这么难得的机会看一场十足的好戏,众人又哪会有拒绝的道理?她只敢用余光打量高高端坐的玉禹卿,那一袭红艳令她眼睛刺痛不已。
上次在凌霄阁外的曲廊上,她被玉禹卿狠狠地摆了一道,狼狈不堪,这份记忆现在又被重新唤醒。她一时骇然,冷汗早已将全身衣衫浸湿。
忽然,斜刺里一个带着几丝冷笑的声音响了起来:“玉选侍,你人都到这儿了,怎么又呆着不动了?”
玉舜凝猛然抬头,话的正是上次让她行礼的夜。
这一次玉舜凝乖顺了太多,连忙恭恭敬敬地向玉禹卿施礼。
玉禹卿看在眼里,却并未有什么触动:“玉选侍这次可聪明多了,起来吧!”
玉舜凝听得火冒三丈,但这么多人在场,她忍不了也得忍。
冷不丁看到燕婕妤竟然也在场,玉舜凝更是吃惊。但对方明显想与自己划清界限,一看到玉舜凝在看自己,燕婕妤马上将目光移了过去。
玉舜凝这下子脑子转得快,又赶快朝燕婕妤华婕妤行礼,逼得两人只有转过头来正对她。
燕婕妤虽不喜欢玉舜凝,但此刻见她颇有礼节,没什么可挑刺的地方,于是再偷偷看了看玉禹卿,见她一脸淡然,不知到底打算对玉舜凝做些什么,心中有些发慌,更为玉舜凝担忧起来。
“玉选侍,知道今娘娘为什么召你来吗?”这次轮到淙儿开口了。
玉舜凝强笑道:“臣妾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玉禹卿忽然笑了:“吩咐?怎么敢当?长幼有序,玉选侍身为本宫的亲姐姐,本宫哪来的胆子敢吩咐姐姐做事呀?”
玉舜凝愣了愣,讷讷道:“娘娘、娘娘笑了。”
“有笑吗?嗯,既然玉选侍觉得这是在笑,那依玉选侍的意思,怎么样才算是不笑呀?”
玉舜凝怔住了:玉禹卿一向最喜欢玩这种咬文嚼字的游戏,看这情形,她好像还对这个很有兴趣。
玉舜凝明知要掉进玉禹卿的陷阱却又无可奈何:论机智善辩,她怎么可能赶得上玉禹卿呢?
“臣妾、臣妾不明白娘娘什么意思?”想来想去,玉舜凝只有这样回答。
“哦?不明白?那本宫你前几日在栀子园跟孟惜竹两个人笑,你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玉禹卿忽然淡淡道。
玉舜凝明显被吓了一大跳,她跟孟惜竹当日听到玉禹卿告诉她栀子园一事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如此隐蔽的谈话,竟然也能让第三个人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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