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竹见她神情怪异,不由有些怔了。

“怎么?没想到我还会活着回来吧?”晨露边边往孟惜竹面前走,目光寒冷得吓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孟惜竹皱眉低声反问道,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觉得有点发怵。

晨露不禁冷笑起来,她咬了咬嘴唇:“就像怡充容没有想到璟婕妤会活着从止水庵回宫一样是吧?”

“听不懂你在什么。”孟惜竹讪讪回敬道。

“听不懂?”晨露忍住满心的愤恨讥笑道,“你还有什么听不懂的?我你就快死了你听不听得懂?”

“死丫头你什么?!”孟惜竹断喝一声,怒不可遏,眨眼间双手便到了晨露的脸颊上。

“啪啪”两下,待晨露再抬头的时候,两边的脸都已经肿了起来。

她不怒反笑,脸色却无比冰凉:“孟惜竹,刚才装了半,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吧?哼,不幸得很,我就是比你想象的要命大得多!”

孟惜竹越听越糊涂,却更气愤于晨露莫名其妙的放肆。她一把揪住她的衣襟,狠狠地盯着她:“我不管你今遇到了什么事,你现在敢这么跟我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然后使尽力气往后一放,晨露失去重心,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哈哈!”晨露迅速站定,继而愤然大笑,她窜上来指着孟惜竹的眼睛反驳道,“我活得不耐烦了?好,就算我活得不耐烦了,也不能让你孟惜竹活得逍遥自在!”

孟惜竹陡然一震,玉禹卿走后一直在思考的疑问似乎突然有了证实:晨露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恰恰明那些谣言是她传播的么?

“果然是个下作的丫头!看来……”她一张脸冷得好似腊月的冰雪。

“下作?”晨露截断了她的话,满心的痛愤化成森森冷笑,一步一步朝孟惜竹逼近,“孟惜竹,你下作的时候难道还少了?你拉我下水,要我跟你同流合污的时候,你怎么不自己下作?你怕陛下因为你表灸事怪罪于你,找我合演苦肉计给陛下看的时候,你怎么不自己下作?为了装得像,你还特意找了麻绳要我往你脖子上勒,故意假装成上吊自杀的样子,然后要我赶去给陛下报信的时候,你怎么不自己下作?你难道不知道欺君是什么罪过,啊?你明知道是抄家灭族的不赦之罪,还偏要逼我当你的同谋,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自己下作?!”

晨露越越激动,越越难过,胸腹一阵收紧疼痛,眼泪哗哗直流,话完时,已经把孟惜竹逼到了墙角。

孟惜竹早已目瞪口呆,她完全被歇斯底里发泄怨怒的晨露给震住了:那个平日里恭敬有加,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心腹侍婢到哪里去了?

孟惜竹徒墙角已经无法再退,她这才陡然一颤。

“你、你、你疯了,你一定是喝错了药,你疯了!”她喋喋道,忽然从晨露的右边窜了出去,边退边苦笑着摇头。

“是,我疯了!”晨露干脆应道,她追了上来,“跟你这个疯子这么多年,我早就该疯了!”

“你!”孟惜竹被晨露骂得醒过神来,身体剧烈起伏。

“怎么?被我气到了?”晨露冷笑道。

“好,”然而孟惜竹却忽然松了下来,走近晨露,有些阴沉沉地笑道,“既然你今敢对我这么放肆,还不要命地把你这辈子都不该出去的事情了出来,那你还留在世上干什么?”

“好啊,”晨露大笑一声,“你想杀我灭口是吗?孟惜竹,你是不是早就想杀我灭口了?只怕就是你假装自尽的那晚上是吧?”

孟惜竹眉头倏然拧起,沉声道:“哼,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心软,那晚上就该取了你的性命,也不至于今日受你这贱婢的侮辱!”

“亏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原来是我有眼无珠。”晨露紧咬嘴唇,恨恨道,“孟惜竹,你如此城府心机,连欺君罔上的事情都可以做,杀一个的宫女又算得了什么?我若早知你是这种阴毒人,当初就算是在家乡饿死,也比跟着你生不如死强上百倍!”

就在晨露“死”这个字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扑向了孟惜竹!

“啊!”孟惜竹刚发出一点声音,却迅速被湮没了下去,因为晨露的双手已经死死钳住了自己的脖子。

孟惜竹使尽了全身力气还击,晨露为林抗,掐住孟惜竹的手劲有些收缩,孟惜竹便趁机翻身与晨露缠斗起来。

哪知,就在两人纠葛不清的时候,门外却有人厉喝一声:“通通给本宫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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