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深沉的梦一醒,她下意识摸了摸身侧,却空空如也。她“嗯”了一声,手指触及到了几许温热,想是皇帝才离开并没多久。

外面有一阵响动,她迅速下了床,披上外衣,跳到门外。

“陛下?”她喜道。

胤瑄刚整理好衣装,正准备离开毓秀宫,却听得她一声唤,便回过头去含笑道:“朕就是怕吵醒你,所以才打算悄悄离开的,想不到你还是醒了。”

“陛下要出远门,怎么也不跟臣妾道个别呢?”玉禹卿顺手帮他再整理了一下他颈下微微翻起的衣领,有些不快。

“生气啦?”他逗弄道。

她抬起一双似嗔非嗔的眸子看他,嘴角有了笑意:“就算生气也没用啊!反正现在臣妾也把陛下拦下来了,陛下现在道别也不晚吧!”

他不由笑出声来:“好好好,那现在朕就跟你道别可以了吧?禹卿,你上次的伤病虽然已经好了,不过身子始终有些虚弱。朕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可要好好调养一下身体。朕已经吩咐过内侍省和毓秀宫的人,一定要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你想要什么尽管跟他们开口,不必考虑合不合规矩,更不用向皇后请示,知道吗?”

“臣妾多谢陛下。”她闻言大喜,恭恭敬敬地朝他福了一福。

在后宫之中拥有如此特权,她可算是第一人了。

“怎么样?现在道了别,朕可以走了吧?九弟他们可都等好久了。”他双手抱住她的肩头微微用力,虽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她又一个激动,很想平他怀里大哭一次,但是她忍住了。因为她始终记得,他过不希望她再哭。

所以她收起难过,幽幽叹道:“臣妾不敢耽误陛下行程,臣妾时时刻刻都记挂着陛下,还请陛下一定要保重身体,臣妾等着陛下平平安安归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零头:“朕答应你。”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围住他的身体,将头深埋在他的胸前,他自然而然地回应着,抬头一看,却发现夜淙儿她们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莫郎。”她忽然紧了紧双手,合着双眼,如梦呓一般吐出两个字来。

“嗯?”他微微一怔,似有些迷惘,便慢慢放开她,看着她疑道,“你是在叫朕?”

其实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她直直地凝视着他,嘴角上翘,画出一抹略带羞涩的嫣然,低声轻轻道:“其实这个称呼我已经在心里唤了无数次。虽然我知道冒犯了陛下的名讳实属不敬,可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你真喜欢这么叫?”他的眼睛微微泛着一层迷蒙的光彩,与惯常的温柔又有所不同,似乎有一种出奇的欢愉在他的眼中蔓延。

“真的。”她无比认真地点点头。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笑得格外的轻松:“既然你喜欢,怎么叫都行,这规矩不守也罢。”

她忍不住笑起来,得意之情全部写在了脸上。

“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朕,你是第一个。”他忽然慢慢道,她感觉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竟似有些激动。

她双手攀上他的脸庞,指将他耳畔的一缕发丝轻轻勾到了耳后,柔声道:“在我的心里,莫郎并不是人人敬畏,高高在上的子,而是我的夫婿,是我这辈子最想陪伴的人,仅此而已。”

他没有话,只是紧紧地和她贴在一起,一心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温度。

其实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表白。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毓秀宫外,再也寻不到半分踪迹,她还未从刚才的脉脉温情中自拔出来。

她的手不禁轻触着额头在那里,他印上了一记深刻的亲吻,作为离别的记号,直至此时,她还能感受到那种温热。

“娘娘,加件衣裳吧,你刚下床就跑了出来,别受寒了。”夜手上捧着一件棉袍,边边为她穿上,淙儿则让宝琴和鸣柳张罗着早膳。

她终于慢慢走了回去,可是满心都是他的模样:对于一个爱意拳拳的女子来,别一个多月,就算只有一,也是常人无法体会的煎熬。

这莫非就是离别的苦痛?

但是,若没有离别,又何来相聚?

若没有离别的惆怅,又何来相聚的快乐?

莫郎,你要牢记,涯海角,始终有我在等你。

玉禹卿这厢情深款款,正是爱恋最为浓烈的阶段。所以哪怕皇帝已不在身边几日,她也满心甜蜜。

然而她并不知道,那厢顺昭仪的心境却跟她有着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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